眼睛,醒来的时候,人还在车子里,窗外是黑沉沉的海岸。
他揉揉眼睛:“我们不是回酒店吗?”
喻江稍微调低了一点车内的温度:“去看看你第一次做手术的地方。”
林雪迟瞠目:“你疯了?警察可能在哪里!”
“警察可能在抛尸的地点,那才是案发现场。”喻江说:“没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做的手术,也没有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杀的人。你不是怀疑我是旧金山案的主使吗?你不想知道其他的受害者都在哪里做的手术吗?”
林雪迟微微眯起眼:“你会让所有受害者都在一个地方做手术?”
“要准备好全套的手术仪器和道具,还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做手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如果我是主使,固定在某个地方做不是能省事很多吗?”喻江一本正经道。
车子停在熟悉的芦苇荡前。喻江拔下钥匙,开车门:“下去看看吧。”
林雪迟虽然心有犹豫,还是下车了。
车外很冷,记忆里潮湿清冽的风未曾改变。飘摇的芦苇荡背对月光倒映在水面,呈现出一片巨大的暗灰色虚影来。厂房嵌在这口阴影里,似真似幻,仿佛随时会沉入水中。
林雪迟拉住喻江的衣角,摇头:“算了,不去了。”
喻江回头看看他:“你确定吗?”
“嗯。”林雪迟点头:“去了也没有用吧,难道还会剩下什么东西在里面吗?”
喻江莞尔:“我是觉得与其你自己找个时间偷偷摸摸来玩探险游戏,不如我带着你看。你想找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免得你说我又吓唬你。”
林雪迟知道他在影射自己书房探险的事情:“少来,你真的要藏什么东西,难道我还能找到?”
喻江牵着他的手坐在河滩上,对岸是大丛大丛荧荧的灯火,远处似乎还能看到金门大桥巍峨的身影,深红色的钢铁之躯裹在寒夜的浓雾之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通向死亡的栈道。林雪迟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垂着眼睛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
“如果警察真的找到这里来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死?”年轻的医生低声问。
在飒飒的冬风里,他的声音很微弱。
喻江笑笑:“有人专门给金门大桥拍过一部纪录片,,讲的是从这座桥上跳桥自杀者的故事。剧组访问了这些自杀者的亲朋、见证自杀过程的目睹者、社会分析专家等等,以此来探讨自杀这个话题。”
“我知道那个电影。”林雪迟蹭蹭他的颈窝:“每段死亡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不幸都不太相同,倒是没想到原来人可以有那么多去死的理由。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故事,剧组采访了一个自杀者的父母。这夫妻俩都出自非正常家庭,丈夫的父亲吸毒,妻子的父亲家暴。这对夫妻还算健康地成长了起来,虽然偶尔也会激烈地争吵,但是他们仍然相信自己可以通过努力过上正常的幸福生活。结果孩子死了,他们对命运又开始产生怀疑。”
喻江知道他是物伤其类:“命运可能是因果关系,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原生家庭的悲剧和后天组成的家庭的悲剧并不一定产生必然的逻辑。”
“那我呢?”林雪迟问:“我为什么会杀了k.k?难道和r对我的影响没有关系吗?雪眉的死难道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吗?”
喻江皱眉:“就因为雪眉的死你就想自杀?你害怕因果论证下去,你还会有报应?”
“我很清楚我自己做了什么,你呢?喻江,你骗我可以,你瞒着所有人也可以,但是你不能骗自己。你真的没想过吗?自己会不会遭报应?”林雪迟凝视他,他听到自己略带颤抖的嗓音:“如果我选择自杀,你会和我一起死吗?”
喻江回应他的凝视:“我已经遭报应了,雪迟。”
“什么?”林雪迟疑惑。
喻江亲吻他的嘴唇:“你以后会知道的。”
林雪迟心灰意冷,他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兀自站起来往车子走去。
喻江走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车子上。林雪迟的手机亮起来,他打开来,是一封新的邮件——
亲爱的雪迟:
假期过得愉快吗?很抱歉一直没有回复你的邮件,因为接二连三的考试我忙昏了头。
关于那个死亡男孩的父亲的事情。这位父亲并没有参与到我的家访中,太太说他和朋友出去了,所以我只有机会和那位太太聊聊天。
星期四我要去一趟旧金山。我们可能有时间见面吗?如果看到这封邮件的话,请尽快回复我吧。我希望能够见你一面,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说。
他放下手机脑袋里快速罗列出几个方案来。喻江看出他在思考:“怎么了?”
林雪迟晃了晃手机:“你还记得博恩的老院长吧?他老家是旧金山的,同事给我发邮件说他病了,刚动过手术,想约个时间一起去探望探望。刚好我这段时间在旧金山。我想去看看,他退休那年把我招进博恩的,对我一向还不错,这么大年纪了做一次手术不容易。”
“可以啊,星期几过去?”
“星期五吧,他们家有点远。我可能多逗留一个晚上。”
喻江犹豫了一下,“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林雪迟说:“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就几个我从前的同事人也不多。”
喻江莞尔:“算了,我要早点回西雅图,还有工作。帮我问好吧。”
“那你先回去吧,我星期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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