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还犯了一个大错:早上起来为什么不先吃一颗护心丹呢?
然而这一屋子此刻都是欢欣鼓舞的人,没人留意到蔺少阁主刚折了自己心爱的扇子,还被飞流扔进了炭盆。
芜茗疲惫的脸上也带着喜色:“都是炎哥哥的功劳,今日仍要劳烦师父和晏大夫施针,我先去休息了。”她身体也不好,守了一夜已是撑不住。
萧景琰看到她询问的视线,摇了摇头:“我等他醒来后再去。”
芜茗点点头,离开了房间。而梅长苏的治疗确实如她所说,一旦度过了最危险的第一天,往后几日一直很顺利,晚上也没有再出现寒症躁动的情况。大家轮流守夜,待到第七天过后,梅长苏虽还是睡着多于醒来,但脸色眼看着就好了起来,醒着的时间也逐渐变长,只是卧床太久,身体还很无力,嗓子也要好好调理才能再次开口说话。
然而萧景琰却不得不回京了,他们此次出来只有二十多日的时间,再不回程就要赶不上守孝期最后的祭奠了。
五月的江左已有湿热之感,芜茗和甄平一路将他们送过江,列战英和戚猛已牵来马匹,萧景琰一身素色布衣立在江畔,久久凝视着对岸。
芜茗陪着他静静地站了片刻,突然退后几步,朝萧景琰行了一礼:“若没有您,苏哥哥是无法达成心愿的,请您不要过分自责,江左盟会照顾好他,等您再来探望,必定还您一个能说能笑的梅长苏。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早日启程。”
萧景琰受了她的礼,几日来的相处,让他对这个年龄不到他一半的小盟主产生了全然的信任之情,遂也还了一礼:“望盟主转达,我定不负先生所望。”
“是!”芜茗笑得眉眼弯弯,一下子又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从身后腰间抽出一支红梅递给萧景琰,眨眨眼道,“今年春天最后的红梅了,替某人送给炎哥哥聊寄相思之用。”
面对这番打趣,萧景琰笑得无奈,接过红梅别在马辔上,道了句“珍重”,终于上马告别江左,一路往皇陵驰去。
回到京城后的帝王生活仍旧是忙碌的,革新后的朝堂上下总是一片朝气,人人心里都有数不清的抱负想要得到陛下的赏识,公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落在御前的桌上。
眼看着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偶尔寄来的书信里提及梅长苏的身体越发好了,已能下床走路,自己进食喝药,甚至安然坐着闲看了不少异志话本,勾得萧景琰想要飞奔去廊州的心日日在胸腔中振动,竟养成了个一看书信就在房内来回踱步的习惯,害高湛误以为皇帝陛下是嫌天气太过炎热,命人搬了不少冰块摆在殿内,还建言到北方的行宫去避一避暑热。奈何他并不知这一室的冰块只让萧景琰觉得自己满腔思念更加滚烫,而他真正想去的,是那位于南方、又湿又热的廊州。
江左盟大概是觉得梅长苏好得差不多了,皇帝陛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本就偶尔才来一封的信函竟然再也没有寄来。
今日散朝后,沈追和蔡荃一边走一边聊,沈追眯起眼睛偷偷地问身边一脸严肃的刑部尚书:“你觉不觉得,陛下最近火气很旺?”
“没有吧,我看陛下一如往常,”蔡荃奇道,“沈兄何出此言啊?”
“刚才朝会上兵部尚书和徐侯爷才吵了几句,陛下就喝止了他们,若是往常,陛下从没对朝臣们激烈的争论这般没有耐心。”沈追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止不住点了点头。
“他们刚才所吵之事毫无意义,陛下素来不喜欢这等无理取闹之言,喝止不是很正常吗?”蔡荃一脸义正言辞,“不喝止才是浪费其他大臣们的时间,任由两位一品大员在朝堂上争辩如同在菜市场门口,何以肃纲纪!”
经常在菜市场门口和人吵物价的沈追大人选择闭嘴,转而提起了其他事情:“听说聂铎将军和霓凰郡主回京述职了,不知现今东海局势如何,我听说东海近日来盛产一种很特殊的虾米,已经在海滨几所城市内形成有价无市的现象了,真想去看看啊,顺便也尝尝。”
“你身为一品大员到处乱跑可是要乱了朝规的。”蔡荃不解风情地泼了盆冷水,“况且你那肚子不能再吃下去了。”
“嘿!我说蔡大人……”沈追气笑了,正要说话,一道柔和中不失英气的女声响了起来。
“沈大人,蔡大人。”
“见过霓凰郡主,聂将军,刚才还说到你二人应是快要回京了。”
“是,”霓凰笑道,“聂铎去述职,我找陛下说说话。”
“哦?”沈追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不知郡主何时与陛下关系这般好了?”
霓凰侧过脸去笑得更加开怀:“有了共同的话题,关系自然好了。”
四人站着寒暄了一会儿后彼此拜别,聂铎和霓凰在小太监的引路下往萧景琰所在的武英殿走去。
萧景琰自早朝回来一直心绪不宁,此刻也无心批阅公文,又一次望着墙角宫瓶里插着的梅花怔怔出神。这一株梅花自然不是先前芜茗给他的那支,而是他特意让高湛寻了民间巧手艺人制作的绢花,远远摆上这么一瞧,倒真能以假乱真。
刚好聂铎和霓凰过来,萧景琰立刻召见了二人,听完聂铎述职,又接过呈上的奏折搁在一边,继而转头看向安静站在一边的霓凰,开门见山地问:“听说郡主前几日去了廊州,苏先生可好?”
提起梅长苏,霓凰的笑容一下子明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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