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通桥在滇缅公路六百公里处,处于怒江中游水流相对较缓的地段。此地东有等子大头山,西有腊勐松山,高山峡谷间,惠通桥是怒江两岸唯一的通道。平日里,桥边两岸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但这几天涌来的败兵和难民骤然增多,气氛也变得十分紧张。除了孩童偶尔的啼哭,很少有平民发出声音。夹杂在军队间的人们,表情大多畏缩慌张,匆匆忙忙得从缅甸往东岸的中国赶。
梁冬哥站在惠通桥桥头高高的石矶上,看着从眼前绵延到对岸,一片黑压压望不到头的攒动的人头,右手搭在腰间的抢匣上,皱紧了眉头。前线的消息,源源不断地通过这座始建于明末的,由新加坡侨民捐资改建于七年前的钢索桥,被人们带来——全都是坏消息。
“小梁,现在什么情况?”
梁冬哥闻到浓重呛鼻的烟味,下意识地皱了下鼻子。不用回头也知道知道是胡滔,他的部队还有部分在赶来的途中,但已经被陈怀远安排好第一个过江去拖住日军,为东岸争取时间。
“不确定,有人说日本人的坦克已经开进芒市。但我们还没有收到西岸总指挥部的消息……胡长官,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胡滔置若罔闻地吸了口烟,但他很快就发现火已经被这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潮气给灭了。他烦躁地丢掉烟头,又道:“准备什么时候炸桥?”
“随时。”梁冬哥说完,抬眼看着爆破设备已然就位的信号标志,又看向不断涌来的人群,饱含水汽的江风呼啸着,吹得他的浓密的睫毛上凝起了细小的水珠,“应该在三天内……我是说,尽量等我们的部队都从畹町撤回来,要是赶得及,或许一旅的弟兄们可以不用趟这江水。”
胡滔知道梁冬哥的意思,伸手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一语双关道:“趟水是小意思。我怕是等不到他们完全过来了,尽力而为吧。”
虽然从安宁开拔过来的预五师,还只到了两个团,但既然胡滔到了,陈怀远也应该到了。梁冬哥是先陈怀远到的惠通桥,安排好一些琐屑,同时他也是看着回撤的远征军工兵部队在此如何修筑工事的,对事情都比较了解。
胡滔离开后不久,梁冬哥也下了矶岩。他回到指挥部,见到陈怀远站在门口,笑着地看着他。
几个月不见,陈怀远晒得更黑了。梁冬哥一时间有点生硬和不知所措。他抬手朝陈怀远敬了个礼,不等陈怀远回礼就开始汇报,中间有几个词还说磕巴了,显得有些紧张。
陈怀远此时心里千言万语,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加上战事紧张,也就顺着梁冬哥的话先谈公事。
“……看样子,日本人赶上来也就在这几天了。”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一声爆炸。梁冬哥下意识的一把扑倒陈怀远把他护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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