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脸色瞬变,愤怒地捶着地。
他站不起来,只能用目光怒视着上官离:“他才一岁!还有救!你们好狠的心!现在是不是要告发我?然后把他扔进那全是尸骨死人的客栈里去?!”
段寒生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无奈道:“莫吵莫吵,他是大夫,可以帮你儿子检查情况。”
“真的吗?那他……我的孩子还有救吗?”男主人结结巴巴地问。
他的眼睛亮了亮,渐渐从沉沉死气转化为了希冀。
“那要等本少主看完才能知道。”
上官离有洁癖爱干净,初见那些个重病瘟疫之人时,显得抗拒厌恶,可见到这小孩的时候,却未露出什么嫌弃神色。
他先是探了探婴儿的鼻息,时缓时弱,又用针在他的头颅上按次序插上。
不到片刻,那针便染上了一抹黑色。
上官离拿着针对着窗口看了半晌,道:“这是毒啊,并非瘟疫。”
段寒生问:“此话何解?”
“针上若显示黑色,那便是有毒,若无色,便是正常瘟疫之兆。”
男主人不敢置信地喃喃:“他……他才这么小……先前都是柔儿喂养的,只喝奶水,怎么会有毒呢?”
段寒生挑眉:“柔儿?”
男主人眸中划过一抹悲色:“柔儿我的发妻,出事时,她也是得了那瘟疫之症,早早地被扔进那客栈之中了。”
上官离偷偷摘取了小孩的毛发,一些皮脂打算带回去研究:“这毒本少主略有耳闻,是西域那流传过来的,叫‘七命短’,中了此毒只有七日的寿命,这毒虽然在西域广为流传,中原却很少用它害人,又究竟是如何传到莫阳县里的?”
段寒生问:“可有解救之法?”
“三日内中毒可解,四十后毒侵肺腑,怕是无力回天。”
“两日!他从两日前开始长红疮,真的还有救?”
“自然。”上官离从腰包中取出白玉瓶,将里面的赤色药丸倒上一颗,按进小孩嘴里。
男主人惊道:“这便行了?”
上官离将玉瓶放桌上:“这其中有十颗,每日服用一颗就好。”
“多谢救命恩人!多谢救命恩人!”
男人爬行着过来,接住玉瓶,想要磕头谢恩,却被上官离抬手制止。
“算了吧,你这磕头,本少主可承受不起。”
男主人爬至襁褓身边,见小孩脸色果然渐有红润,大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寒生将折扇一收,提醒道:“红衣男子的事——”
男主人赶紧道:“昨日深夜,也有那名红衣男人也是闯进我家,瘦瘦高高,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人,他问瘟疫之事,又问起王员外那边的情况,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了。”
“那你可知道他往哪个方向离开?”
“好像是东南方向。”男主人回忆片刻,脸色突变道:“那是王员外的府邸,他莫不是要去找王员外?”
段寒生与上官离互看一眼,转身对着男主人拱手道:“在下知道了,多谢。”
他呼吸渐渐不畅,忽冷忽热,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别多谢了,我的解药呢?”
差点忘了他身上还中了毒。
段寒生看向上官离,手心一摊。
上官离无辜道:“你看着本少主做甚?这是麻醉粉,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恢复,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药。”
那男主人听后,先是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又是气愤又是感激:“欧阳夏凡,你们本救了我儿,可下毒闯门,威逼利诱却不像是正派所为,我不知是该感激,还是埋怨了!”
“那您先慢慢想,在下不打扰了。”
段寒生拿出瘪焉的钱袋,掏了良久,才取出一锭碎银放在木桌上,然后拉着秦隐和上官离转身就走。
出了门,段寒生才真正松了口气。
“我们治好了他儿子的病,你还给他银子——”上官离夸张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向来抠门。”
段寒生手中折扇一歪,向他脑袋上敲去:“谁告诉你的在下抠门?”
上官离伸出两根手指,敏捷地躲开了,嘻笑道:“你说呢?”
段寒生把目光转向秦隐,看那张心虚着急的小脸蛋,便有七八分明了:“原来是你,怎么,一个月的功夫,胳膊还往外处拐了?”
秦隐脸颊通红,完全是做坏事被发现了的窘迫:“我……我没有说过……”
上官离捏着他的脸:“什么没有?上次本少主让你喝酒,一喝完就傻乎乎地发酒疯,还问什么说什么,可不是把什么都招了?”
“疼……”秦隐拍开他的手,躲进段寒生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都是你灌我的酒!”
“莫吵了。”段寒生点了点他的太阳穴,息了他的声,神情恢复了严肃:“方才你那药丸,可真是能救那婴儿性命。”
话一出口,上官离动作微微一顿。
“当然不行,你见过有哪位看病,粗略一瞧,东西一掏,就能治百病的吗?”
秦隐脸色一白:“你为何骗他?!”
“他不是骗,是救。”段寒生突然道:“那男人房间的悬梁上,吊着一块白布,那白布的长度,刚好可以打个结用来上吊。”
“他妻子死了,儿子也得了瘟疫,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必定心如死灰,不想活了,本少主给他药丸,那药丸虽不能救命,但也能续上一阵子,本少主只是想多给他点时间考虑清楚再赴死罢了,况且这男子说话一直吞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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