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听见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你想告诉我什么?”
九烛鬼母手里悄悄扣了两道魂符,心想她可是已经取了叶沉飞十年修为,怕他作甚?
“我的意思是,你朋友的魂魄怕是彻底散了,或者被冥渊里的什么东西给整个地吞了。你也看见我尽力了。所以你怨不得我,这是天……”
“意”字未出口,忽然喉间一紧,却是叶沉飞迅疾出手,掐住了她脖子上的命门。
这一下变故飞快,就算鬼母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而谷墨就在一旁,但还是都没料到叶沉飞会有这样的一个举动。
“你还想骗我?他怎么可能消失不见?是你太懒,收钱不出力。我说过让你早一点来了吧?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现在开始,你哪里也不能去,除了帮他招魂什么别的事都不用做!”
他话是这样说,手上却开始轻加了力道。
九烛鬼母除了鬼道别无所长,此时虽然魂符在手,但要害被制,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分毫。生怕叶沉飞一个暴怒,就会让自己身首异处,到时候可没人为她招魂。
一道白光在叶沉飞脑后闪过。却是谷墨见他不对劲击出一道劲气想要将他打昏。
叶沉飞吃痛却不松手,只是慢慢转头,看向谷墨方向。
谷墨这时才看到,除了他身上发出的隐隐煞气之外,一双眼睛也已经变作赤红。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魔在潜伏。
有的人可以很好的驯服它,有的人则会在某些时候被它所控制。
魔会激发出人身体潜在的力量。
但也同样会把他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谷墨知道徒弟心里有了执念,却没能料到,他会如此轻易地入魔。
“沉飞,那孩子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你,你醒醒!”师父痛语。
他看到叶沉飞有一瞬间的挣扎,但随即又被赤红湮没。
他笑,笑得苦涩又阴森:“他是不想看到我,什么样的我都不想看到。可我偏偏要找到他,不论上九天还是下黄泉,找到他。”
他的手不自觉地又加了些力道,鬼母惊恐之余,忽然奋力地挣扎起来。
这时谷墨也从袖中抛出一条长索,绕着叶沉飞的手臂和身体缠了过去。
九烛鬼母得了片刻喘息,手指着桌案上的沉香木碎片发出嘶吼:“岳、岳、岳稀星……”
这几个字居然有奇效,叶沉飞猛然放脱了对鬼母的钳制,转头看去。
那些沉香木的碎片在微微抖动。
“咳咳咳,”鬼母粗喘了几声,清了清刺痛的喉头,这才重操职业精神,去观察那些抖动的碎片。
“这是魂识感应……”她说:“你朋友的魂魄就在周围,但是极为不稳定。你别发疯,跟我来,咱们慢慢找找看。”
叶沉飞眼中的赤红还未褪尽,脸上表情还是有些阴沉冰冷,阴森森地盯着鬼母,然后抓起剩余的沉香木碎片,跟上前去。
只剩谷墨在一旁,一脸的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无可奈何。
九烛鬼母一手托着沉香木碎片,一手拿出星盘,在漫天冰雪中细细查找。
不知走出了多远,攀上又爬下,终于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山洞里,发现了端倪。
沉香木的抖动加剧,却在靠近洞口的时候忽然安静了下来。
九烛鬼母燃了个火符,慢慢往山洞深处走去。
隐隐地叫声从幽深的洞穴里面传出来。
“这是……?”九烛鬼母转头想要找人商讨,却看见了叶沉飞的惨白脸,一时想起自己刚才的遭遇,又嫌弃地扭开头,朝着赶过来的谷墨说话去了。
“哎~谷墨,你听出来这是什么叫了吗?”
谷墨其实已经听出来了,但还是又仔细地倾听了一会儿,才道:“应该是小雪猫,出生不超过一个月。”
九烛鬼母给谷墨竖了个大拇指,道:“年轻的时候就知道你这人善于观察判断。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谷墨微微摇头:“并不是,只是走得地方多了,见的东西多了而已。就像这雪猫,不正是雪域之中独有的猫品吗?”
九烛鬼母道:“是的呢!你说那个叫什么岳稀星的孩子,他的魂为什么跑到猫窝里来了?”
谷墨很无辜地看向鬼母。
鬼母反应了一下,才摆摆手说道:“是是是,这是我该回答的问题,问你有个鸟用。可是我也很无奈啊?我专业招魂送鬼几十年,第一次发生这样砸招牌的事情,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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