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子说:「我要先跟他说我喜欢他?」老爷子说:「屁!」韧子一愣:「我想起来了,您说了,我这样会吓着他。」老爷子叹气:「其实,吓着他倒是其次。主要是你这么说啊,他其实不会当回事儿的。」
韧子倒是开窍了,想明白了,自己在别人眼里就跟三哈一个样儿,三哈说喜欢你,你能信么?三哈谁不喜欢啊?
郁老爷和韧子谈完心,看韧子的精神也好多了,才放心了些,只说:「真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又想:「没想到韧子也有心病了!」
他刚下楼,就见郁韫韬玩着手机,不知给谁发信息。他就说:「又跟智宣聊天呢?」郁韫韬说:「没,我跟顾晓山说韧子病了,他说要过来看看呢。」郁老爷点了点头:「也行吧,横竖我也想叫他来看看咱瓜娃子。」
下班时间刚过不久,顾晓山就上门来了,还带了一篮水果。郁老爷心想:「你带篮水果做什么,你带束玫瑰花比什么都好使。」可郁老爷还是笑呵呵地迎接客人,又说:「人来就行了,带什么礼?」顾晓山笑着说:「没事,就看韧子乐不乐意吃。韧子不爱吃,就给三哈吃,也不浪费。」
郁老爷还是挺平和的,看起来和平时一点区别都没有。顾晓山也没看出异样,聊了聊天就自己上楼去韧子房间,跟平常来串门一样,是很随意的。
韧子一早被告知了顾晓山要来,反而是睡不着了,一颗心忐忑得要紧,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响。有几次是保姆过来开门,害他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实在受不了,还叫保姆不要再进门了。于是当三分钟之后门又被打开的时候,韧子就闷闷不乐地说:「不是叫你别再随便进来吗?我现在说话都不好使了是吗?」顾晓山觉得好笑:「二少爷,好大的架子。」
韧子听见顾晓山的声音,尾巴都要摇起来了,扭过头来看见他,脸上的神色也生动起来。顾晓山提着水果篮进来,在床头放下,又说:「生病了啊?」韧子点头说:「发烧了。」顾晓山自然地伸出手来摸韧子的额头。韧子正发着热,感到顾晓山的手是凉的,摸在自己的头上很舒服,他也晕乎乎的,就红着脸看顾晓山。
顾晓山说:「是有点烫。怎么烧起来了?」韧子正晕乎着呢,啥也不懂得说。顾晓山只以为韧子又犯傻,没在意地笑了笑,说:「大夏天的还着凉发烧,你也是能的。」韧子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顾晓山说:「那是因为我有事情想不通……」顾晓山依旧笑:「哦?什么事啊?」
听顾晓山的语气,果然是没把韧子的烦恼当回事的,就是逗小孩那样问他一句。韧子总算是明白了他爹是对的,他现在就算立即摆出999朵玫瑰跪地求婚,顾晓山也不会当回事儿。如果是平常,韧子早要一股脑说出来了,尚幸他被父亲提醒过:「烦恼要吞吞吐吐,才像烦恼。心事,要欲言又止,才能让人感兴趣。而感兴趣,是让对方闲来无事想起你的关键。」
于是,韧子也就压下了那股「有一句说一句」的痛快劲儿,忸忸怩怩地别过头,不说话了。这样的韧子也算是很新奇有趣了,引得顾晓山追问:「怎么了?还真有心事啊?」韧子听着就不爽了:「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有心事吗?我可是好几天没睡好吃好了,你看我都瘦好几斤了。真的是心里难受,才生病的。」顾晓山这才仔细打量韧子,见韧子原本荔枝肉一样白嫩丰盈的腮果然有些凹了,脸蛋也苍白得很。顾晓山还真的有些担忧了:「不会吧?你还能几天没吃好、没睡好?」韧子便说:「这有什么好骗人的?」顾晓山果然认真起来了:「怎么回事?谁给你气受了?」韧子又不说话了。顾晓山笑了笑:「哈,还真有心事了?」韧子闷闷地点了点头。顾晓山也不逼问了,只摸了摸韧子发烫的额头,说:「那也得好好休息,知道吗?」这声音说得极温柔,韧子听着简直要醉倒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顾晓山陪了他好一会儿,说的都是不相干的话题,一个字都没再提起韧子的「心事」。韧子原本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心事」还是没引起顾晓山的「兴趣」。但老爹说这些成年人的「礼貌」。
这确实不假,顾晓山没问,但也留心了。他跟韧子说完话离开韧子房间,走到外头的时候刚刚好遇见保姆,就顺嘴问了一句韧子最近是不是不开心。保姆也不明真相,只说实话:「是呀,就是他刚从外面回来的头一天,就和老爷吵架,一会儿他说要拐杖,一会儿老爷说要拐杖!闹了一整晚不消停的,之后每天他都吃不香、睡不下的,可叫人着急了。」顾晓山听了也皱起眉来,确实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韧子还不知道这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真的奏效了,原本想跟郁老爷抱怨:「老爸,你到底会不会沟仔啊?」然而到了晚间的时候,顾晓山忽然发了条信息,问他吃不吃宵夜。韧子回答:「你是不是忘了?我病着呢。」顾晓山说:「你还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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