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夫为难地告诉他,自己最多能调出一百七十人。怀旻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听说康岐安他们和敌军一直在山中周旋,想必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者他们也有过交锋,伤亡也一定是有的……”
堂姐夫点点头,忽又说:“还能多三十人,是我家家兵。”
“再加二十人。”堂姐换了套利落的衣衫出来。“我娘家陪嫁的女兵,这些年一直大材小用当丫鬟使,现在正派上用场。”
“不知何人可领兵?”堂哥盯着怀旻细皮嫩肉的小身子骨有些迟疑。
堂姐扫了一眼,说:“他当然不行。我去。”
“夫人!”堂姐夫急了。
“这恐怕不妥……”怀旻附和到。
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还是堂姐夫先败下阵来。
“夫人意已决?”
堂姐回应:“嗯。夫君,你走不开,余下人中唯有我能领兵,这一点你最清楚。”
“我不是不信任夫人,只是此去吉凶难测……”
最后,堂姐还是跨马上阵。堂姐夫在临行前给怀旻喂了颗定心丸,“夫人自小饱读兵书,精通骑射。我如今能任一省总督,也多是靠夫人辅佐。若女儿能披甲上阵,她定是我朝一员大将。”
要不是情况紧急,怀旻真想问一句
恩爱夫妻难分难舍,怀旻忍了三次,终于忍不住还是催了两句。
“放心,此行我会拼上性命保护夫人的!”怀旻重重地握了一下堂哥的手,希望他不要再拉着他夫人的衣角了。
堂姐一抽袖子,挥别夫君,冲着怀旻一笑:“此行还是姐姐我来保护你吧。”
“……多谢夫人!”
“叫姐姐就是。”
此话有深意,怀旻还没来得及一一处理,忽然听见身后几个小姑娘追着喊:“娘!早回!早回!”
堂姐转过身子吼了一声:“莫追!回去读书!”
“夫人教子真是严厉啊……”
堂姐叹了口气,“说什么严厉……我从未离过她们,越追越舍不得。读书起码能分去不少心思,免得一个个想娘想得哭。”语毕,低头专心赶路。
怀旻以前收蝗虫,有通关令,又拜托表哥知会过关口。一路畅行无阻,行进速度很快。
重峦叠嶂就在眼前,堂姐当即分兵,让十几人化妆潜入敌境,其余人在山中搜寻。
怀旻有些失望,觉得她夫君的评价言过其实了。这是任谁都能想得出的保守做法,并无奇策。不过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就没有多嘴。
直到第二日破晓,天色还很暗,寂静的山林中突然炸开一颗信号。堂姐命全部人马立即出发,全速向信号发出的地方赶去。
屯粮已全毁,敌军不可能吃饱了撑的,非要死耗一个康岐安。只有一种可能,带这一支人马的统领要活捉康岐安。或是恨他,或要抓他去请功。康岐安屡建奇功,重创敌军,他现在就是个活靶子。连他亲爹都觉得这次他死定了。
而前线如此紧迫,敌军却迟迟没有撤回,说明此处并无多少兵马,无关紧要,统领,也肯定是个草包,无关紧要。所以康岐安能与其周旋这么久,而现在还活着的几率也很大。听附近樵夫说,近日山中仍不时会传来厮杀声。
这草包尚有自知之明,不去正面交锋,打算把康岐安的人马耗死,直接提头回去请功。能够耗得起,必有添补军需的途径。这几日寒潮来袭,敌军必出山添置军需。只要沿着敌方出山口到村镇的路线找,就能活捉几个置办东西的人,让他们带路找到敌军。
除了康岐安一行自己,知道最多他们消息的,就是敌军了。
再悄悄跟在敌军屁股后面,待他们找到康岐安一行,正好前后夹击!
就快赶到时,旁边另一座山的半山腰连发好几个信号,人马立即折转,朝那座山进发。沿途看见两具敌军尸体,想必是被抓到的置办人员,为防其逃跑泄露目的,探听完消息即被斩杀。
走得越近,厮杀声越清晰。看见信号弹,敌军坐不住了,不曾想对方有援军前来。舍不得煮熟的鸭子飞走,索性一搏。
怀旻一行到时,浑身数处大伤的康岐安,正在奋力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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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一马当先杀入敌军,几人掩护康岐安退出战斗。
“带他去疗伤!这里交给我!”堂姐分身乏术,把人交给了怀旻。
“我答应过拼死保护夫人,怎可离开?!我留下!”怀旻一边喊话一边提着刀往混战中去。
夫人贴身女护卫一把将他扔上马,“你也就骑马好看,拿得动刀吗?碍手碍脚,快滚!”
怀旻刚从被一个漂亮姐姐抡上马的震惊中缓过来,又见半死不活康岐安也被抡上了马。女护卫一拍马,强行送两人离开。
“夫人!”
“夫人有我,哪轮得到你?”女护卫冷哼一声,身姿矫健数步掠过,转眼就到堂姐身旁。
怀旻咬咬牙,坐起身来抱稳康岐安。走远前隐隐听见堂姐下令:“都给我守住了!勿放走一人!降者不杀!”
出了山口,大道边停着一辆事先备下的马车,怀旻与车夫二人合力将几近昏迷的康岐安抬上了车。
二马并辔,飞驰而去。颠簸使康岐安的伤势加重,相当难受,所以他始终没有陷入彻底的昏迷。
车上备有一些简易处理伤口的东西,怀旻尽力冷静帮他处理,冷汗不慎滴落几颗,刺疼了康岐安的伤。
“嘶……”
“我们说说话。你说不了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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