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吧,”那时候明台七岁,明镜让他学琴,他撒泼打滚拆房子,便让明诚一起学,哄这个小的,“原本是家里小弟学的,我也跟着学,后来去了巴黎,环境使然,学得也深了些。”
方孟韦突然找回点自尊心来,“我三岁就被爸爸逼着学琴了。”
“到了三十一岁,还是弹棉花。”方步亭鄙夷道。
明诚也哈哈大笑,弹棉花,他以前就是这样说明台的,不过在明镜的眼里,明台的钢琴可是天下第一的。
“十二岁才学琴?现在是……”方步亭看明诚的履历,当初在巴黎可是大学里的风云才子,不像那么晚学的,“学到何处了?”
“近年弹得少,在巴黎的时候学了作曲和编曲。回国之后,不太上心练习,以前常弹贝多芬,有时候是肖邦,偶尔也有李斯特。我不读音乐系,没有导师追着,作曲编曲都不太上手,写写小调,哄哄长姐开心呢罢了。”
明诚的话里话外,都离不开明家姐弟。
“是个好孩子。”方步亭笑得开怀,“那现在常画画么?”
“画画比较勤,毕竟是本行。”明诚想起自己去巴黎,本来是要当个“艺术家”的,“原本在上海的时候,学的是国画,后来要留洋,便找先生学油画,上学的时候修的是中世纪的油画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
仿佛整张饭桌上,只剩了明诚和方步亭,交谈甚欢。
方孟韦只顾吃,方孟敖想插嘴,然而一点也不知道幼弟和父亲在说什么,谢培东和程小云也为明诚欣慰,而木兰,完全地崇拜起了明诚。
“改日,”方步亭对明诚说道,“你弹弹琴……和我一起弹弹琴……”
方孟敖总算找到了点话题插进去,“是啊,孟韦和木兰也是学琴的。”
“别糟蹋我的琴。”
方步亭白了自己的长子一眼,“和你弟弟吃你们的饭去。”
21
合家皆欢。
方孟敖虽然不太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然而看着父亲,看着弟妹们,也开始觉得,八年里风雪里来去,最大的价值,就体现在这儿了。
家庭团聚,骨肉相依。
他们一个方家,天底下,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家,可以像他们一样,得享这样的温馨时光。
午后闲暇。一壶热茶,三五果子。
木兰喜欢贴人,这个习惯向来是方孟韦惯的。他惯的,他就得受着。
然而现在木兰更喜欢贴着明诚,到最后,干脆是明诚抱着她,让她坐在怀里,再和家人一起说话。
“多大人了。”谢培东觉得木兰实在不像话,“都是她哥哥给惯成这样的。”
明诚笑,“我也是她哥哥。”
“哥,”木兰现在连“阿诚哥”都不叫,“你的法语肯定很好……你给我念诗好不好?”
“你很喜欢?”明诚想想,看来明台很对木兰的胃口,不过当时在法国,明台去给小姑娘念的十四行诗,还是他写的,也不知道明台有没有又拿出来骗人,“想听什么?”
后面这一句,就是标准的教科书一样的法语。
木兰眼睛都发光了。
“别理她。”方步亭也觉得高兴,“黎先生今日没来罢了,往日里日日都来上课,两个小时的课,木兰非要缠着人家一个下午。”
“黎先生是钢琴老师。”方孟韦在一旁解释。
一报还一报。明诚想起以前被明台纠缠耍赖的那些年。
“黎先生弹得小调可好听了……”木兰歪着头靠着明诚的脖子,“巴黎的乡下……小屋河流,草坪郁金香……还有画画的兄长。”
明诚倒是没有想到明台会和木兰说这些,以前在巴黎,明台只要明楼一不管他,他就满世界疯跑——大部分时候,明楼也是懒得管他的,只要不跑丢了,饿瘦了回去和明镜投诉他就行了。
“我学的就是画画。”明诚摸摸木兰的头,“画一下你好不好?”
家里没有人精通油画,木兰学校里要学,有一套画具,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颜色也乱。明诚拿来,客厅的向阳窗旁支起画架,卷起袖子,细细地调理着颜料。
木兰搬了张高凳子坐在面前。
明诚看看她,落笔。
木兰越发地怔愣了。重庆冬日里难见太阳,此刻却有几缕照射进来,落在明诚的身上,白衬衫,黑长裤,明诚瘦却挺拔,微微侧着脸,抬腕,落笔从容无比。
到底是人在画画,还是人本身就是画呢?
方孟韦走到木兰身边,搂着木兰。木兰嫌他坏气氛,推他。
方孟敖也走了过来,站在一旁,“要画,就把我们画在一起吧。”
明诚浅笑,没有说话。
明诚是临近晚饭的时候离开的,他答应过大哥大姐,要回去吃晚饭。
方步亭虽然不舍得,也知道不能强求,那一边,才是养育了他二十年的家庭,“有空,多回来。”
方孟敖却不依,“回都回来了,还走做什么?家里难道没有房间给你睡么?”
方孟韦扯扯他,“大哥!”
“扯我做什么?”方孟敖瞪他,“去叫李妈收拾房间。”
“那……好歹吃顿晚饭吧。”谢培东打圆场,“呆会你大哥送你回去。”
“已经很晚了,”明诚看看时间,“父亲,姑爹,我答应了大哥大姐要回去的,今日刚到重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打理,我改日一定过来。”
“那你就不能答应大哥留下来?”方孟敖其实对明楼明镜的印象有限,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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