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舟像身子上没长骨头似的依着桌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果然还是京里的酒菜好吃些,天天干粮下水嘴里寡淡得很。”
僧人这时已经换上平日穿的黄色僧衣,闻言只道:“今日给你过过瘾,伤还没好就少喝些酒。”
秦舟立马脸上笑出一朵花儿来,带着讨好的语气说:“知道无我上师怜我,还刻意容忍我在您房间里开小灶,你看我这不是老忍不住嘛……”
看着这厮尾巴使劲摇着来讨好自己,无我也不好开口斥责他向来对喝酒没有节制的表现,只是换了个话题:“你今日还不回府?”
秦舟看着僧人不知道第几次容忍了他,便继续他的没皮没脸:“我和国师的叙旧可还没开头呢,要把这几个月的话叙完,怕是要秉烛夜谈。我那将军府不过也就几个收拾洒扫的人,国师忍心现在就赶我回去孤苦伶仃的,也没人管吗?再说——”秦荀突然变了个脸色,正经起来,“国师可帮在下朝圣上要了座府邸来,明日上朝时估计是要传妖僧暴露本性蛊惑圣心,和那月国质子私交甚密。国师这都不怕,那我还怕在万清寺留宿吗?”
明明知道僧人是为了维护自己才出此下策,可一提起来话里的嘲讽掩都掩不住,倒是让人听不出来本意。
无我听了这刺耳的话,神色不变,只是念了声佛号,不作声了。
秦舟托着腮借机细细打量日日念想着的人,不算刻薄的长相,别有一番清朗的感觉,平和的眉眼,眸底一片祥和的光,唇也依旧温润,从他这个方向看似乎是勾起的。
他看着看着,不那么生气了,又说:“最近宫里有什么动作吗?”
僧人这才抬眼看他:“太子近日身体抱恙,又有谣言传出来,宫里都自顾不暇。”
“怎么在这个档口上病了?还传谣……你是说有人故意的?”秦舟忽略掉他察觉到的僧人对他的探究,把问题丢回去。
“事实出来前下定论太早。”
“那个疑神疑鬼的皇帝没找你去占卜一下?”秦舟意外地挑挑眉。
无我又看他一眼,示意说话慎重些。
“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卜算,结果若如了某些人的意,那不是皇上还没驾崩就先乱了?
“所以你违命了?”秦舟露出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一点都不晓得收敛。“再算算你今天这事,估计就这两天又得进宫喝茶。”
“嗡嘛呢叭咪哞……”无我似乎并不介意秦舟露出的挖苦神色,也不为自己做这些事的后果感到懊恼慌乱,依旧风轻云淡地念起真言。
秦舟最恨看到他这副模样,可也改变不了什么。用快要吃人的眼神看了他半晌,最后还是冷哼一声。
“也对,无我上师可是活佛,为了众生敢以身饲虎,这点苦头算什么?”
甩出这句话,他便拉长了脸,拂袖而去。
☆、第 2 章
秦舟对于回府一点也不心急,等到宵禁的鼓都快敲过了才将将走到家门,也不知道下人给他留门没有。
他走近了才瞧见那两扇大门是紧闭着的,但想想家里人不仅少还都是老弱妇孺,心下又谅解了。抱着大不了流落街头或者随巡夜的去他们官府住一夜的心态抬起手,不料还没敲两下,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门就里面拉出了一条缝隙。
一张熟悉的脸探出来看了看他,露出欣喜的表情,旋即彻底推开门,嘴里还不忘说道:“张婆还说将军这么晚了没回来是去寺里过夜了,但又怕您是有事耽搁了万一回来没人开门不肯去睡呢。跟她说我们守着就是,这婆子又担心您劳累了回来没碗热汤喝,闹得我们也没辙跟这儿都候着,跟盼儿子……呸呸!您看我这嘴一激动就说错话。总之家里都等着将军回来哩。”
秦舟被他一堆话砸得有些回不过神,低头看到了他手里提着的透着暖意的红灯笼,才记得勾起嘴角,挑高眉毛,作出一贯不正经的姿态对他道:“你这瘸子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本将军不在就和赵姐天天吵架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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