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阵眼向夏羡宁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所爱求不得,那么你这一身血肉,还剩得多少,还能撑到几时?”
谁都知道最后一问中必有杀机,可这句话说的太过古怪,夏羡宁甚至连问题都没听懂——不过那不重要,他们之前所有的顺从都不是出去无奈,而是在拖延时间。
他眼角的余光在洛映白已经悄悄接近的红线上一掠,默契顿生,于是剑尖略提,出锋一寸。
反倒是洛映白听见“所爱求不得”那五个字的时候,心脏先于意识,轻轻地疼痛了一下。
刹那间无数思绪飞花般掠过,顷刻里心动情生,姻缘寂灭,这一瞬甚至连心动的那个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大降宫阵却一下子抓住了这个破绽。
从夏羡宁那口血中生长出来的花朵瞬间开至极盛,然后无边花海蔓延绽放,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直逼洛映白脚下。粉色的雾气如同温柔的利刃,向他迎面扑来!
夏羡宁大惊失色:“师兄,快退!”
他顾不得自己还在阵中,起剑就刺,剑芒暴涨,把飘动的粉雾逼的一停。
苟松泽和魏收也同时出手,一个掷出法器,替洛映白挡下一波攻击,另一个则趁着阵法变动抵御的缝隙,黄符出手,封住了地上那朵妖异的血中之花。
形势转换只在一瞬,接连被好几个高手内外夹击,阵法的运转已经出现了滞涩之感,洛映白在片刻被袭击的愕然之后,干脆借力打力,任由粉雾把自己缠上扯入阵中。
他冒这个险完全是为了把夏羡宁捞出来,就在将进未进的那个节点,洛映白手中红丝已经从腕底激射而出,一下子把夏羡宁拉到阵外!
夏羡宁一边顺着洛映白的节奏身形瞬移,脱困而出,一边将长剑用力掷出,剑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金黄色的影子,彻底将整个大阵击溃。
洛映白松开夏羡宁,苟松泽捡起地上的法器,魏收摸了摸鼻子,低头看着脚尖,林星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压抑内心的激动。
他这一辈子可真是没白活了,先是看见长流派和意形门的少门主睡在了一块,又亲眼见证一位师兄向另一位师兄倾情表白!
但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脱困后的惊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现在的气氛异常尴尬,尴尬之下,八卦之心又在蠢蠢欲动。
过了片刻之后,苟松泽打着哈哈道:“啊,刚才真是好险啊!幸亏夏处机智,瞎扯了一会争取到时间,不然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
回想以往吃过的无数次狗粮,他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说的时候都觉得脸皮疼,可是能怎么样呢?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打个圆场,难道还让这俩人站在这里发呆成化石么。
洛映白已经完全乱了,这时候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听了这话如蒙大赦,顺着苟松泽的台阶就下来了:“对对对,幸亏成功脱险了,那什么,大家注意一下,阵破后可能会黑上一小会,不要乱走,很快这个结界就能自己消失。”
他说完之后,发现夏羡宁正看着自己。
别人都在催他走,可他的目光专注而直白地落在洛映白脸上,好像丝毫不关心外界其他的一切。
洛映白下意识偏开头,可是转念一想,又怕自己这样不言不语会让夏羡宁觉得尴尬,于是转了一半的头又扭回来,主动说道:“羡宁,咱、咱们先上去。”
夏羡宁没答话,沉默片刻,突然道:“我刚才没胡说,那不是借口,你知道,我在那个阵里面不可能说假话。”
洛映白:“……”
夏羡宁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对你来说太突然了,是我的错,没能挡住阵法攻击。但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听清楚了,我没胡说。”
长流派的弟子们,见证长流派的大新闻,每一个人都尽量缩起来,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每一个人的耳朵却又都竖的很高,恨不得变成顺风耳。
洛映白的脸都红了,他平时言谈无忌,恰恰是因为心无挂碍,现在却已经彻底混乱,他也想和夏羡宁好好谈谈,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羡宁一个一个直球打过来,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招架。
其实夏羡宁也同样紧张,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姿态放低到这种程度,去宣布自己单方面喜欢一个男人,这份勇气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他实在太珍惜洛映白了,一点都不愿意他受到伤害。他已经犹豫了很久,今天才在阵法的作用下逼不得已地开口,但说完之后,心里又后悔又懊恼,觉得在好多人面前这样说了不够珍重。
可是当别人说他胡说的时候,夏羡宁却也绝对绝对不会承认。
因为在他心里,这是顶重要的事情,万万不能胡说。
就在一片寂静之时,黑暗突如其来,周围的光线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这是外围结界崩毁的征兆。
洛映白正是满心混乱尴尬,急需理清思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匆匆走开,脚下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一绊,身边就有只手伸过来,有力地稳住了他的身体,然后顺势将他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洛映白要是想推开他,也不是办不到,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知道那是夏羡宁,他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洛映白都不会伤害夏羡宁。
亲密到几乎没有缝隙的距离,洛映白仿佛在这个时候才有了一个真正的师兄应有的模样,他定了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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