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寂静如死灰的鬼门关前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铁链之声,霍己厌哆哆嗦嗦地回头看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朝这边走来,霍己厌暗想,这应该就是话本上说的黑白鬼使了。
鬼使黑手里用铁链拴着一个小鬼,小鬼龇牙咧嘴地不停骚动着,牵连着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鬼面色苍白如雪,微低着头,垂下的刘海掩住眉眼。秀色可餐的容貌与他那山顶洞人般的躁乱显得大相径庭。
鬼使白则在稍前方走着,场面还比较和谐不是那么令人发憷,唯一让霍己厌不是那么舒服的是,这三人,不,三鬼均是脚离地三尺,如此一来霍己厌看他们必须将头仰得老高,起初还比较有意思,可是时间长了这脖子很抗议啊!
鬼使白首先走到霍己厌面前,落地给霍己厌行了一个他们阴界的礼,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落凡上神,小的得知您今天大驾光临,特地从这里顺道把您引进去。”
落凡上神?没想到这次的通灵者居然是个上神?师父还是挺够意思的,霍己厌瞬间入戏,学着鬼使白的行礼方式回了个礼:“鬼使客气了。”毕竟皇宫中人出身,虽然平时比较随便,但是这点礼仪还是懂的。
鬼使白再次行礼:“那就请上神随我们一道吧。”
“好!”霍己厌乐颠颠答应。
鬼使白交代完继续离地三尺带着鬼使黑和小鬼往鬼门关走去。
霍己厌:“……”仁兄,你们这样走路就不累么,你们不累我很累啊,不如帮我一道带上去啊……
虽然他是上神,可他真的一点功夫也没有啊,只好飞快地迈动他的双腿紧随着鬼使黑白的步伐,不停地抬头望着他们的身影,免得一不留神就被他们给甩掉了,这多年低头作画落下的颈椎毛病都快被治好了。
过了鬼门关不久,就来到了另外一个门,门没有两丈也有一丈半,霍己厌终于知道为什么地府的门都要设这么高了,这忒么离地三尺走路平白多出来的差距不安个相适宜的大门怎么可以!
门的上面也写了三个大字——罚恶司。
鬼使白推着门进去,鬼使黑依旧牵着小鬼,小鬼依旧龇牙咧嘴地嚎叫着,时不时对着眼底下的霍己厌怒目相瞪,叫霍己厌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霍己厌心想:这地府的鬼多是害了脑残病!
推开罚恶司的门便不再是路,而是一个身穿紫袍,怒目圆瞪,双唇紧闭的大胡子老伯伯,坐在高处一动不动,活像个雕塑,而所谓“高处”对于霍己厌来说那可真的是高处了。
鬼使白与黑同时行了一个礼:“镜云城亡灵,卯时三刻,死于中毒,生前无恶不作,请掌司裁夺。”
作者有话要说:
攻君上线(什么鬼……
第7章无间地狱(二)
大胡子老伯伯唇角胡须动了动,像是从鼻孔里吹出了一股鼻息。
鬼使黑白好似立刻明白了罚恶掌司的意思,应了一声便往身侧的一面大铜镜飘去。
此镜名为“孽镜台”,可以映照出生前的善恶好坏,以此来明辨应当往哪一层地狱送去。
鬼使黑白将小鬼架到孽镜台面前,孽镜台立刻像水波一样荡起了一圈涟漪。
孽镜台内映照出一个十六岁少年,遮着面纱也能看出模样十分精巧细腻,眉间有一朵盛开的三瓣红莲。
少年高高在上,下面有千千万万的信仰者,眉间均盛开着三瓣红莲,只是较之台上的少年,红色要偏淡一些。少年的红莲的尖尾部则更加偏向于红黑色,而且有种更为诡异的妖娆。
孽镜台的目光给向千千万万信仰者中的一位青年人,他站在一群信仰者的稍前方,看来是地位比较高的手下,他的身侧是一位模样十分恬静的姑娘,年纪约莫十二来岁。
孽镜台传不出声音,只能看见许多带有三瓣红莲的信徒敲起了鼓,可以想象,当时一定是锣鼓喧天。
随后青年将自己身侧的姑娘推上了蒙面少年所在的台上,用十字木架将之捆绑,少女面无惧色,而是一种着迷的信仰。
霍己厌仰着头看着上方孽镜台传来的景象,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有些身临其境,他好似就是这个青年或是那位蒙面少年,亦或是这个十二岁的孩子。
正当霍己厌有些神情恍惚,只见孽镜台中的青年手持利刃,一刀一刀地划开少女的肌肤,细致得近乎在完成一样雕刻作品,少女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而台下的信徒却是异常兴奋到欢呼呐喊。
不知过了多久,一张完美的人皮被剥了下来呈现在蒙面少年面前,孽镜台景象结束。
霍己厌觉得自己胃里一阵干呕,虽然孽镜台最后没有转向已经被残忍剥皮的少女那里,但是霍己厌已经可以想象那个血肉模糊的场景。
没想到这小鬼生前居然是如此杀人不眨眼,而且这些人对于这种类似仪式般的戕害生命似乎很是疯狂。
鬼使黑白带小鬼映照完他的恶行,转向罚恶掌司,大胡子老伯伯唇间的胡须又动了动,从鼻子中吹出一丝气息,至始至终都保持雕塑般的身形一动不动。
鬼使黑白立刻接受了指示一般架着小鬼走了,霍己厌不敢逗留赶紧跟上,心里一阵腹诽:难道地府里的鬼都是用鼻孔眼讲话的吗。
出了罚恶司不久便来到了一个类似人间邢台的地方,名为“罚恶邢台”,那里有两位阴差,见鬼使黑白带着小鬼飘过来,便立刻上前行礼并接过他们手中的小鬼,四鬼嘀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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