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浮尘对着贪徊一甩,一道灵力散开了出去。
贪徊上浮现出个虚影,元玉瑶没有妖丹容身,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
她虚虚行了个礼:“主上。”
“你做的很好,今后便去自行修行吧。”
丘老另一手里拽着根白丝,一松手飞落到她头顶,贪徊顿时疯长,似乎想要突破黑鳞的包围。长到一人高时,黑鳞收进了贪徊枝叶间,不过一息,贪徊花开,花苞里掉出条小黑蛇,转瞬消失在草丛间。
丘老重新步入黑暗。
玉然涧里埋着座孤坟,孤坟前立着块无字碑。
他将手伸到无字碑上,一道金光打在他身上,全身骨骼“咯吱咯吱”响,满手褶皱逐渐消失,微驼的脊背挺直了。形销骨立的身影无声立在碑前,岁月留下的痕迹皆被抹除,化为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
过了许久,他在无字碑上刻下两字“若焉”。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与你打那个赌。”
“纵是夺天地之造化又如何。”
“还是救不了你。”
……
八千八百八十八只啼凰朝奉般伏地,海中鱼群此起彼伏地跃起,星琉群起而舞,歌声宛如天籁,传遍了整个大陆。枯木逢春,迎风而生,莺飞草长,人间四月。
“这是哪位前辈要飞升了?”
坞於山众修士皆抬头看向天上奇观,与此同时,枕惊澜扔出两具面相丑陋水肿的尸体来。
“误入魔道,可惜了。”枕惊澜说这话时,看的却是容溯。
容溯不可置否:“可惜了。”
……
天衍剑阵布置完毕,各道讨伐声渐起,容溯在北海之上连战三天三夜,终于等来了枕惊澜,或者说已被心魔完全控制的枕惊澜。
心魔做事向来肆无忌惮,犯下杀孽不少,却从未被人提起过,只因总有一个魔修在那之后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众修士见“青逻”到了纷纷退下,留下二人对峙。
心魔道:“你可知修士飞升之后,为何不管这儿的事?”
容溯未答,心魔接着道:“飞升之后便不受天道所限,天道为守护这片大陆,是不允许他们返回的。”心魔淡淡道,“枕惊澜终是算错了一步,违抗天道的下场,便是被天道抹除。”
“他因何违抗天道?”
“因你。”心魔答道,“他从这世上醒来收到的第一道‘天意’,便是除去魔胎。”
小天妖初入世时,立即被这大千繁华所吸引,耽搁了些时日。找到魔胎时,天魔已孵化,光着屁股在地上爬着。那时小天妖的七情六欲未被剥离,甚至能直接与“天道”对话,他说他下不了手。
天魔出世,天降大灾。
小天妖质问天道为何容不下他。
天道没有回他,至此之后天道也没有再回过他。
有修士打起了天魔的主意,以小天妖的实力堪堪自保,便将天魔送去了凡间,为防止无意说出天魔的下落,他让妖火剥离了自己一魂一魄,使了禁言术,成了个痴傻哑巴。
一魂一魄被封进本命剑青狱中,一道落入凡间。
后来利剑常年被煞气侵染,便形成了心魔。
“这些都是枕惊澜不知道的,他的记忆早被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搅的支离破碎,”心魔说,“但他记得你。”
☆、低调的第三十五章
连下了半个多月的暴雨骤然停歇,天幕拉开,一道剑芒划破天际,坠落大地。
雨过天晴,孩童们念起歌谣,嬉戏笑闹间匆匆跑过。
官道上徐徐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太守一早便候在道上,几步上前拦了马车行礼。
另一个角落,小天妖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泥潭里,看着太守殷勤地与马车里出来的小公子说着话。小公子长得精雕细琢的,跟着太守说的话,懒懒散散地点着头。
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小天妖的视线里,或许是看他呆呆愣愣的,一个小崽子便跑来推了他一把,小天妖坐倒在水坑里,溅了一身泥水。
“变成小叫花子咯!”
几个小崽子顿时捧腹大笑。
小天妖歪了歪脖子,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抹去溅到眼里的水,才站起来又被推倒。几次三番后,他依然爬了起来,小崽子们玩腻了,开始用小石子砸他。小天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像不知道躲,迎着砸来的小石子朝他们走去。
他们一开始是躲,见没人来帮他后,又一次次将他按进水坑里。
后来是一个路过的女道姑救下了他,那时小天妖全身都是泥,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女道姑看着像个骗吃骗喝的,却是一生捉妖,树敌无数,竟一时眼瘸,没看出她救下了个天妖。
待小天妖洗干净后,直看得她眼前一亮,这是天生的修道的好苗子。没一会儿她提起的神情便焉了——可惜是个傻的,还是个哑巴。
道姑带着他在村里转了个遍,村民们都说不认识,便又将他领回了破庙。
“初夏,雨后……光风霁月……”道姑沉吟片刻,身边没有其他纸笔,便用朱砂在符纸上写下三个字,道,“往后你便随我姓,叫惊澜,枕惊澜。”
道姑是逃到这里来的,身上带着致命的伤,这次遇上的妖实在厉害,让她不得不一退再退。果然没过多久,小天妖拿着道姑给的铜板,按她说的买回烧饼后,见到了道姑躺在地上温热的尸身。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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