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小狗崽!
“小黑!”
一双小手将小黑狗抱起来,珍惜地搂在怀里,“你又乱跑了。”
说着抱着小黑狗,撒脚丫子向着家门一路小跑。
展放在小孩的怀里被颠来颠去,十分难受。
对于这个情况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看一下情况发展。
小孩脏兮兮的,鼻头有些红,眼眶也是红的,脸上还有干了的泪痕,可以看出来,他刚刚哭了一场。
他带着小黑来到一户土胚房中,展放鼻头阖动,感觉很多味道混在一起,其中一股返潮的霉味最冲,牲畜的粪味最难闻。
土胚房中只有简陋的三个房间,一个院子,院子里散养着鸡,院子一角的草棚里有一头羊。
回来的小孩来到两个房间中间的厨房,放下小黑,然后从黑乎乎的锅里端出一碗煮红薯,扔了块小的给小黑,小声说:“小黑,快吃!”
展放对着掉在地上沾了土的煮红薯,看了又看,最后不情愿地将上面的那块没沾土的一口咬掉,坐在地上吃起来。
见剩下那小块小黑怎么都不吃了,小孩捡起来,扒掉外皮,自己吃掉。
这小孩倒是不嫌弃被他咬了,展放在心里这样想。
“山娃?山娃?干啥呢?”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口音,嗓子像粗粝的沙子,在门口高喊。
展放就见这个叫山娃的小孩一个激灵,动作敏捷地将地上的痕迹用鞋底蹭掉,然后才慢吞吞端着碗出来,来到另一间房子内。
“你是不是又给小黑吃东西了?!”
这间房子是一间卧室,有一个土炕,土炕一侧是木质矮柜,空地上是一破旧的桌子。
说话的是坐在土炕上的老人,皱纹深刻肤色黝黑,头发花白,口中咬着长烟杆的一端,在抽着旱烟。
山娃摇头,闷不吭声地将碗放在桌上,然后默默地吃起来。
老人叹了口气:“今年收成不好,山娃你要懂事些,等你爸爸发了财,就从城里回来接你去享福喽。”
说到这,他话头一转,瞥了眼地上跟山娃过来,乖巧坐着的小黑狗,说,“要我说,养这么个小玩意儿干什么?人还填不饱肚子呢,宰了吃,也没有二两肉,纯粹浪费粮食……”
山娃一言不发,沉默着吃完红薯,留下碗里的两个往老人那里推了推,“爷爷,我吃饱了。”
然后就收拾一下,低着头去了另一间屋子。
展放变成狗,不止鼻子灵通,听力也十足灵敏,出门口的时候听到后面的老人深深叹气,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山娃回到屋里,等展放进来,就迅速关上门。
细瘦的手臂一把把展放捞起来,死死抱在胸前。
展放被勒得不舒服,挣扎了几下,然后感觉到有几滴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脖颈处,便停了动作,乖乖给他抱。
这小孩确实可怜。
展放可以确定他家里非常穷,父母又不在身边,想必过得很辛苦的罢。
房间内十分安静,一点小孩哭的声音都听不到,展放思维放空,不知怎么想到了幼时父亲抱着兄长亲昵的情形。
他上前拧着身子求抱,结果被兄长推开,倒在地上,父亲就那么看着,也不阻止……
小孩哭累了,总算把展放放开,他用衣服擦了擦展放湿漉漉的毛,然后抱着他钻进了被窝里。
夜晚的温度有些低,但是展放一身毛感觉不到什么,倒是抱着他的小孩觉得有些冷,全程紧抱着展放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 3′○)
☆、炼狱(二)
深夜,展放被隔壁房间老人的急咳声惊醒,竖起耳朵听了了会儿,觉得这老人的病情好像有些严重。
这期间山娃一直死死搂紧他,似乎对老人的病情一无所觉。
第二日清早,山娃早早起来,抱着展放去厨房烧饭。
他个头稍稍有些矮,需要垫着块石头站着,才能完成刷锅、倒水,放红薯的动作。
早饭又是红薯。
山娃偷摸喂给展放一块,然后依然是抱着碗去了爷爷屋里,叫爷爷吃饭。
展放放轻步子跟在山娃后面,黑黝黝的豆豆眼看向炕沿坐着的老人。
苍老、干枯,他身上还有一种类似于发霉的味道,让人不自觉想到快要枯死的老树,老人面上教昨日要更晦暗,像是蒙了层灰蒙蒙的光。
老人吃了两口红薯就吃不下了,不停地咳嗽,视线落在展放身上不知想着什么。
山娃担忧得看着爷爷,眼眶又要发红了。
“爷爷,你再吃一些……”
老人勉强平息燥咳,“爷爷年纪大了,吃不下这么多,山娃吃吧……”
“也不知道你爸啥时候回来……”老人喃喃道:“快回来了吧……”
山娃吃完又收拾好东西,之后回了自己的小屋。
他抱起展放顺了顺毛,然后趴在炕上找出作业开始写作业。
展放凑过去瞄了眼,见作业书上写着几个字:快乐暑假——数学。
所以,这是暑假?
山娃握着短短一小截铅笔头,一笔一划在作业书上写着,十分认真。
展放等了会儿,见山娃没有分心,便轻轻从炕上跃下,先伸头往老人住的房间探了探,见老头躺在炕上动也不动,时不时咳一下、叹一句。
他看了会儿,便从房子中出来,往草丛里边嗅边跑。
一路寻找,总算找到一处没有杂味,全是青草香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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