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祯点头,他从绯色手里接过双城,打横抱了出去。
☆、程门立雪
恍惚间,有人在摸双城的脸,耳边是轻微的叹息声,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瞧一瞧,可却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双城缓缓醒来,见自己正躺在床上。他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他是造了什么孽啊!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那些曾经的记忆,就像洪水一样,轰的一下灌进脑子里。震得双城头疼不已,他掩面哭了许久。突然一把将被子掀开,径直往门外冲。
双城冲了一半,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再也动弹不得了。他垂着头,唇不住的颤抖着。
如今,已经这样了,让他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叶祯?
他失去记忆的这些日子里,就像狗一样替王府卖命。甚至不惜同叶祯虚以委蛇,各种假意亲近。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今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扇了双城一个耳光。
双城艰难万状的吐了口气,总觉得心里闷疼的难受。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做什么都迟了。他持剑强闯地牢救常淙的那一刻,就已经挥剑斩断了最后的退路。
大约叶祯也不会再相信他了吧。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所有人玩弄在手里的棋子,谁都可以任意驱使。
须臾,双城拎着绵袍往外头冲去。
一夜间,京城落了一场大雪。如今正值严冬,路上行人也少。双城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一个趔趄,好容易才走到叶府的大门。
他僵着手指头,试了几次才敲响了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
双城抬头,见来人是绯色,连忙道:“我哥在吗?我想见我哥!”
绯色脸色极其不好看,他眼底通红,见着双城来了,连句“二爷”也不喊。背过身去,冷冷道:“大人吩咐了,不许放外人进来。”
双城哑着嗓子,“我……我是外人?”
绯色:“是!大人是这么吩咐的!”
他说罢,根本不待双城再说什么,将两扇门轰隆一声关上。
双城垂着头立了许久,他抬步要下台阶,腿脚一软整个人摔进了雪里。他将脸埋在雪里,默默的哭了起来。
房门口,绯色刚一推门,一股子呛鼻的苦味扑面而来。他几步拐进里间,见叶祯面如箔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绯色伸手抓过一个医师,质问道:“大人为什么还没醒?”
这医师吓得险些摔地上,他哆嗦道:“往生蛊素来是白蛊之王,十分厉害。此行又十分凶险,虽顺利将二人的血尽数互换,可大人他……他不会武功啊。习武之人都未必受得住,何况是大人!”
绯色脸色骤变,他拽紧医师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大人苏醒过来。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医师连连点头,连忙带着人下去配药。绯色环顾一周,一个侍卫上前回禀道:“侍卫长,常淙已经苏醒,还请明示!”
绯色一边眉毛向下一压,他抬腿往外走。顿了顿,他又回转身来,吩咐道:“去门口通传一声,就说大人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放二爷进来!”
“是!”
绯色深吸口气,挑开帘子进了偏房。他看都不看常淙一眼,径直走上前替他松绑。
常淙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从木架上滑下来。他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讥笑道:“怎么,用过我之后,就要将我带出去杀了?”
绯色冷哼一声,“大人饶你一条狗命,让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只要有大人在一日,必不会让王爷踏出领地一步!”
闻言,常淙笑道:“怎么,叶祯还没有死么?我还以为他会死在换血的途中。真是个疯子,他要死,还非得拉上我!”
绯色二话不说,伸手点了常淙的穴道。他拍了拍手,屋外立马进来两个侍卫。
“将人平安送到靖安,即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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