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绿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痛切,表示自己永远跟主子站在同一条线上,喜娘娘之喜,恶娘娘之恶。
柳清阑却又怂了,“这好像做得太绝了……”
因为自己本身便是成精的妖,所以柳清阑知道,万物皆有灵,说不定这簪子有天得遇天机成精了呢!这簪子要是成了精,想起自己曾被一只叫柳清阑的腓腓打入冷宫不见天日多时,说不定就来报仇了。
柳清阑越想越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绿绿看着入定般的娘娘,终于忍不住出声,“那娘娘究竟要怎么处置皇后的赠礼嘛?!”
柳清阑从自己被一只簪子精打得体无完肤的幻想中清醒过来,痛定思痛,一脸沉痛地说道:“绿绿,你把最好的匣子拿来,在里面铺上材质最柔软的绸布,然后将这枚簪子小心放入,贡在梳妆台上,每天让它晒晒太阳,听听百灵鸟唱歌。”
绿绿:……娘娘您莫非是傻了吧!
“你快点去,今天就要办好。”这样她才能安心。
绿绿僵硬地行了个礼,“是。”
当她真的按照娘娘所说,小心翼翼将这枚普通的簪子贡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宛如智障,心很累!
柳清阑梳妆打扮完毕,心满意足地起身,带着一丝小雀跃,“绿绿,咱们出发,去辰莘宫!”
绿绿在后面急得满头大汗,“娘娘,不可蹦跳!”
柳清阑连忙收敛得意忘形的身姿,改成高嬷嬷教的走姿,一扭一拐地走向辰莘宫。
跟在后面的诸位宫娥只想捂住自己的眼睛。
来到辰莘宫,柳清阑遇到了那位一脸嫌弃的康昭仪。
康昭仪用帕子捂着嘴笑,跟旁边一位美人说道:“在宫里就该守规矩,走路有走路的样子,妖妖娆娆,走得跟瘸子一样,给谁看呢。”
美人知道她说的是迎面走来的新晋宠妃,连忙低头应和,“昭仪说得是,实在有辱斯文。”
柳清阑听懂了,她骂自己是瘸子。
她不开心了,干脆甩袖子,大摇大摆地进入。身后跟着的宫娥也立即陷入战斗状态,挺起胸膛,拿出有陛下撑腰的架势。
于是一群月非宫的人,宛如战斗鸡,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脚跨入辰莘宫。
康昭仪气得倒仰,“高嬷嬷教你礼仪,难道没有教你遇到品阶高的人要行礼吗?”
柳清阑停下脚步,看向绿绿,绿绿会意,站出来说道:“回昭仪,高嬷嬷还没有教娘娘行礼呢。现在才学到站姿。”
“……”康昭仪气得俏脸绯红,“我这就去让皇后娘娘做主。”
哎呀呀,她要去请后宫老大来撑腰了,好怕怕啊。
柳清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甘示弱,“我也去!”
“娘娘,你去做什么?”
“跟她一样,去跟皇后告状!”
于是两个姑娘就跟两个吵架的书堂学生一样气呼呼地跑向夫子,请求一个公道。
谢宣照已经坐在厅堂,准备接见前来请安的各位嫔妃。她今日穿了一袭大红凤裙,明艳大方,只是唯独发髻上那枚碧簪显得素了些。
她膝盖上趴着的雪团也正懒洋洋地趴着,眯着眼打盹。
康昭仪率先进去,很有心机地扑到皇后膝边,掩袖哭泣,“姐姐,你可要为妾做主。如今一个小小的嫔,都可以在我头上耀武扬威了。倘若不整顿,今后这宫廷岂不是乱套了。今日是嫔,明日便是采女,再之后恐怕连奴婢都敢跑到主子头上了。”
谢宣照凤眼微深,“你先起来,是谁欺负你了?”
柳清阑后脚跟上,正看到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康昭仪在度低做小地哭诉,好不可怜的样子。
她顿在原地,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办,皇后开始盯着自己了。
柳清阑急得想露尾巴。
谢宣照看着这只焦躁的小宠妃,心下有些了然,新入宫的小美人在宫斗方面经验是零蛋。
她勾起红唇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视线落在柳清阑发鬓上,没有那只碧簪子。她慢慢收敛了笑意。
竟然没有戴自己的簪子,不开心。
谢宣照开口,神情淡漠,“月嫔,你进来。”
柳清阑觉得这样的皇后娘娘气场很强大,真有宫廷老大的感觉了。她怂怂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进来,活像一只犯错事被主人拎着后颈的猫咪。
谢宣照看着她那双心虚又带点委屈的乌溜溜大眼睛,一时很想笑,“你紧张什么。你先说说,为什么欺负昭仪姐姐?”
康昭仪见皇后和颜悦色,心情不太畅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柳清阑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脑中幻想自己挺着胸膛很是气势昂扬地瞥着康昭仪,然后语气傲慢地说道:“本宫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不想行礼就不行礼,哼!”最后像一只斗胜的大公鸡转头离去!
这也是后面一众月非宫人等的心声,绿绿握着拳头,内心激动:娘娘,大胆地上吧!咱们有陛下撑腰呢!
可是事实上,柳清阑是很怂了吧唧的样子,她耷拉着耳朵,像犯错事情的小孩,委屈巴巴地说道:“皇后娘娘,高嬷嬷还没有教我怎么行礼呢!”
此言一出,绿绿等人顿时瘫倒,气势萎了。
康昭仪有些气闷,这月嫔是故意装乖还是就这么白痴啊!
谢宣照选择她是个小白痴,她内心乐呵呵地笑开,面上一本正经,“既然如此,今日你就跟高嬷嬷学行礼,黄昏的时候,我要验收。”
这样,不就又有了独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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