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此刻在他眼前强势如往昔的男人,只剩下不足数月的寿命。
死死压抑著内心酸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好好陪伴司徒直到最後。
第二日上午,司徒点了婴宁的睡穴,才终於叫这个整夜都不安分的孩子好好地闭著眼歇了。
随後林清大夫为他换药的当口,某人喝著茶坐在一旁说风凉话:“真是不要命了,昨天才好一点就惦记著你那个小宝贝,也不怕一个不小心做死在床上。”陵韶音的话向来刻薄又百无禁忌,直说得一旁老实巴交的年轻小大夫面色一僵,颊边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倒是当事人的司徒一脸毫不在意,脸眉头都未挑一下,充耳不闻。
司徒本不是不知节制的人,何况昨夜那种状况下,也算是九死一生,刚刚清完毒素的人,回头就在房内跟侍宠干起那码子事,旁人听了怕不觉得司徒满脑精虫纵情享乐。也只有陵韶音大抵猜到司徒这般不顾忌身子,多半是为了婴宁那个小东西。
在受伤前,因为画舫上总归有些不便,加上司徒怜惜婴宁体弱,已经有两天不曾要他侍寝,算算时间,昨夜若没有那场欢爱,婴宁的药穴药性势必要发作无疑。他从伤病中醒来,头一个念起的就是这个问题,才会唤了婴宁进去。而之後拥吻婴宁,哑声挑逗,可以说是早有预谋,他的确不想在任何时候委屈了自己的yù_wàng,可同时更重要的,是不想婴宁再受苦。
“是谁做的?”手上狰狞的伤口被上好药膏重新裹好,司徒淡淡看了一眼。
陵韶音正不满司徒的冷落,有意抬杠:“才一个晚上,你当我是影盟的路随风吗?”
司徒也不说话,只是看著他,一脸笃定的表情,好像要把陵韶音的脸看穿一般。
陵韶音终於投降,败下阵来,将底下人刚刚递上来的传书扔给司徒:“也没什麽,阴沟里翻船罢了。那个女人,是被你封杀的那个卢家老爷的养女,与卢家公子向有私情,已到谈婚论嫁之龄。卢家贪污银钱被你查出,家道一夜败落,那个女子心怀怨恨,才会处心积虑用硬胶脂裹封船洞,想要淹死你。可惜被无意撞破查知,如意算盘落空,这才用了後备的第二手,直接出手刺杀。呵呵……”突然轻笑数声,戏谑地看著司徒:“你还真造孽不轻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为了你苦心策划,连刀上都抹了剧毒,怕一刀砍不死你。”
他三句话里不带些疯癫便是异常了,司徒也懒得次次於他较真,只转头问林清:“这次多亏了林大夫,本王这次死里逃生,定不会忘了先生的辛苦。”
突然被说到的林清显得有些局促,只摆手说到:“清本是医者,治伤救人,本分而已。”
司徒却起身一个拱手,以他王爷之尊,这个举动可谓纡尊降贵,给足了林清面子,只听他道:“先生救命之恩,本王必定记在心里,只是,本王还想请先生费心再为一人诊视。”
陵韶音的腿翘在桌面上一晃一晃,面目无波,已是胸有成竹之状。
林清却是惊疑不定,眨了眨眼,不明白司徒所谓何人何事。
数月之後,司徒回到京中,在端卿王府的寝殿中,与婴宁恰一番云雨初歇。
搂著浑身无力的小人儿,在高潮的余韵中不知满足地厮磨絮语。司徒从身後环抱著娇柔瘦弱的身躯,心疼他的骨感硌手。手捉住他的腕子,摸索著十指相扣,正是眷恋情深。
累极了的婴宁闭著眼喘息,热烘烘的气息熏得他昏昏欲睡。
司徒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这样满怀爱怜和珍视地抱著怀中小人儿。
“先别睡,爷有东西送你。”锲而不舍地骚扰著将欲入梦的男孩,司徒捏捏他的鼻子,看他轻微窒息後难受地挥舞双手拍开他,委委屈屈地在他怀里撒娇似的挣动,时不时发出几声抱怨一般地轻哼。红彤彤的小脸,颊边微鼓,睡眼半睁,看得司徒更想好好地欺负他,看他受不了时的嘤嘤哭泣。这种恶劣的趣味,司徒乐在其中。
“睁开眼睛看看。”
婴宁不满地嘟起小嘴,好不容易长了些肉的小手揉著惺忪睡眼,终於还是乖乖地接过了司徒塞到他胸前的东西:两份标明户籍和身份的盖印文书。
他认得其中那份白底漆字的,是自己在欢馆时的卖身人头契。他是罪臣遗孤,又生在青楼,自出身便被敲定了贱奴的身份,便是在户籍上,也不过戳上“婴宁”二字,再寥寥数语,定了他娼馆男倌的身份。只是後来他被司徒买出之後,户籍页上添上了“端卿王府之奴”的大抵字样。
婴宁不解地看看司徒,眼底疑惑缭绕,却含有一丝担忧。直到司徒以目光鼓励他打开另外一份身份文卷。
这是属於叫做“段瑛”的人的,身份是“刑部侍郎段正淳之子”。
婴宁依旧看了半晌,眼里还是残留著些迷糊,此刻更因为司徒的举动而心中惴惴不明,只能看看手里的名谍,再看看司徒,询问的眼光。
司徒好笑地捏他的脸,蹭著他说道:“瑛儿,本王以後唤你瑛儿好不好?”
那双眼瞪得更大了,眼角一点红痕,水汽氤氲似的,像无辜的小鹿。
司徒伸手,抽出那张白色的名谍,在手里撕开,叠在一起,再撕开……直到将那名谍撕成碎片。丢弃。一个占有性的拥抱,司徒的声音一如既往浑厚强势:“从今天起,你就是段瑛,本王唯一的瑛儿。”他在调查中得知,婴宁家族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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