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要是没个人当家给你照料着,成什么样子?”
姚馨知道这是太后好意,但也没想这么早成家,只好推脱道:“这样才不会有后顾之忧,姑母您就别操心了,等我哪一天将羌北踏平了自然会考虑婚姻大事。”
太后从小就宠他,他不答应也拿他没办法,想着反正来日方长,慢慢合计就是。
“你妹妹这几天知道你要回来了很是高兴,可惜她不能见风,不然肯定是要亲自迎你的。”
一提到妹妹,姚馨的脸上就浮现出忧虑的神情。
“我知道。”他妹妹从小文静,母亲去得早,他们父亲又是个武夫,很多时候他都要兄代母职,听到她病得那么重也很是心痛。“如今我不宜去见她,望姑母替我给她带个话,让她好好养病,等她好了,我再去看望她和小皇子。”
太后连连点头:“哀家也是这么想的。”
姚馨回到京都一开始还很不习惯,他睡惯了硬实的木板床,吃惯了又冷又僵的干馍馍,连触目所及也是看惯了贫瘠的黄沙荒漠,一下子就吃饱穿暖睡得好,简直让他无所适从。
这些日子皇帝时常召他进宫,两人并不讨论政务,单只是过招比试或者下棋聊天。
这日中午皇帝让人在御花园中的湖心亭摆了几道御膳赐宴姚馨,亭边有一株高大的梨花树,风一吹便满树梨花飘落,粉白的花瓣飘进亭子里,不时会有一两朵跌进酒盏里。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皇帝望着亭外梨树感叹,“前几年都是朕一人赏景,甚是可惜。今年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也不负这良辰美景。”
姚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
那时候他最爱在梨树下看书,有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被太子哥哥背着往寝宫方向走,而身边则跟着一脸气不过的小皇子。
小皇子见他醒了就会吵着让他下来自己走,不肯让他继续霸占自己的哥哥。
似乎也想到了小时候,皇帝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那时候太子哥哥还在。”只说了一句他就不再说下去,“听说母后催你成家了,你怎么想?”
姚馨蹙了蹙眉,没想到皇帝也会问这个,仍是同一句应答:“羌北不灭,我不会成家。”
皇帝点点头,并没有催他的意思,倒像是随口一说。
他仰头喝下杯中酒,一片细嫩的梨花瓣却因此黏在了他的唇上,姚馨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皇帝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脸,被他笑得一脸莫名。
姚馨止不住地笑,伸手过去触他的唇:“陛下莫动。”
皇帝本要后退,被他这么一说当真不动了。眼睁睁看着姚馨缓缓靠近,手指干燥的触感从唇上传来,然后轻轻一抹。
“陛下太过俊美,连这梨树都想亲近。”姚馨笑了笑,将那带着皇帝体温的花瓣吹了开去。
禄阳定定看着他,觉得唇是麻的,脸是烫的,心也比平时跳得快了几分。只是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他都没能摸清那到底是什么就消失无踪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老太监跌跌撞撞跑进亭子里,因为跑得太急差点把帽子也跑掉了。
禄阳听不得他这样咋咋呼呼,斥道:“何事需你如此莽撞?”
那太监满脸惊慌急切:“陛下,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她……”他欲言又止,似乎不愿从自己口中说出那不吉利的话。
姚馨闻言猛地从石凳上站起来,脸色煞白,很不好看。
禄阳见他这样,沉声道:“你和朕一起去吧。”
两人神色凝重地乘着轿辇去了皇后的寝宫,姚馨虽然是皇后的兄长,但后妃寝宫这种地方一般也是不能进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御医一见到皇帝来了便刷刷跪了一排,一个个“臣该死”、“臣无能”,说得皇帝和将军两人脸色越发难看。
“陛下……”皇后虚弱的声音从床帐后传来。
“皇后!”
皇帝正要去掀,却被皇后叫住了。
“陛下,臣妾现今的模样不好看咳咳……不想让陛下看见,恳请陛下在帐后说话。”没有女子不爱惜自己容貌的,也没有哪个女子会想将自己丝毫不美丽的一面展现在丈夫面前。
“月儿!”姚馨忍不住朝着凤床的方向走了两步。
皇后大约是听到他的声音了,竟从帐里伸出了一只手。
“是……哥哥吗?”
姚馨赶忙上前一把握住,跪在床榻前与妹妹说话:“是我,月儿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
姚馨握着妹妹的手,觉得那手是他平时握过的最枯瘦无肉的手,他简直不敢想此时的皇后会是什么样的。
“哥哥,我知道……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咳咳咳咳咳……只可惜我是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咳咳……”
姚馨手一紧:“月儿,别这么说,你好好休息,很快身子就好了。”
“哥哥……”皇后气若游丝,姚馨其实心里清楚,他这个妹妹恐怕已是油尽灯枯,心里忍不住地悲伤起来。
他整个人凑近床帐,轻声回道:“我在。”
皇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替我……照顾好陛下,照顾好皇儿。”
这句话方落,还没等姚馨答应,那只枯瘦的手掌便慢慢失了力气,逐渐从姚馨手里滑落。
姚馨目眦欲裂,简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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