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却抬眼看了她一眼,笑说:“你到底给我取了多少个名字啊,数过吗?”
“啊,这个呀,那我来看看……嗯……毓钦,苏苏,少主,少主哥哥,还有……夫君。”
“……”
“那你最喜欢哪一个呢?”
“无妨。”他清润一笑,“我就说说而已。”
她眨了眨眼睛,“话说回来,我还不是很会泡茶。你这将茶煮沸,有什么讲究吗?”
苏毓钦正用木瓢舀出一瓢开水备用,以竹夹在锅中心搅打,然后将茶末从中心倒进去,“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初沸则水合量,调之以盐味,谓弃其啜余,以钟其一味。第二沸出水一瓢,以竹筴环激汤心,则量末当中心,而下有顷势若奔涛,溅沫以所出水止之,而育其华也。”
“嗷!”她打了个哈欠,“好复杂的样子,我还是比较喜欢添香。”
他坏笑着瞥了她一眼,“你变懒了。”
归雪晃了圈脑袋,“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嘛。”
他掐她的手,“小坏蛋,要把你夫君累死。”
“哎哟,好疼!好疼啊!”她故意大叫,表情浮夸。
“切。”他把泡好的茶倒在玉杯里,一盏递到她面前,“夫人请用茶,当心烫哦。”
室内茶香幽静,室外雨声如潮。他与她焚香默坐,相互看着。
苏毓钦把头微转向窗外,“东边日出西边雨。”
“啊?”
“此处距那交战前线百里之远。我们这里下了小雨,那里却还是晴天。”
归雪往前探了探脑袋,表现出好奇的样子,问说:“方才听你的探子说,新守将一来,就抢了常林数百石粮草。”
“奉城,本就易守难攻。照姚将军的守法,南宫络迟早会撑不下去而退兵。这洛义成一来,想快点将对方赶跑,反而惹火上身。这变数,就出在傅云奚投奔了常林。” 苏毓钦啜了口茶,“他会算天象,知道他们那里今夜无雨,又晓得洛义成的性格。若我所料不错,不过多久,我们就会听到新消息。”
归雪正要说什么,苏毓钦话音刚落,果又有探子来报。
“禀公子,常林营帐起火,折损过半。”
“知道了,下去吧。”他微微颔首,笑看着她。
她不解,“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毓钦淡淡一笑,“先喝茶。”
“哦。”她把茶奉到嘴边,一面品着,一面睁大眼睛瞅着他。他亲手做的茶味道极好,入口清冽,回味无穷,像是将这世间所有的好滋味都囊括了似的,她转瞬间收起了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眯眼笑着感叹了一声,“啊——!”
苏毓钦所料不错。洛义成让属下士兵劫走军粮,实是中了对方的计。
傅云奚的计划是:改用机车运送还未到的“军粮”,外层装粮草,在最里边藏好火雷。洛义成鲁莽贪功,必会令士兵劫粮。
打仗必要知己知彼。他敢与出此计策,已是笃定了对方会中计。
果不出所料。
谜底揭晓,南宫络大喜过望。
深黑的天幕下,火光冲天。前一刻还准备庆功的北周士兵,此刻已全数魂飞魄散。原本坚固的奉城被炸毁了一般。砖石尘土间,或压着活暴露着各种被炸飞肢体。新鲜的血液,顺着城池古老墙壁的缝隙,流得到处都是。
一夜之间,全都覆亡了。
成堆的士兵尸体中,有一个地方动了一下。
半晌,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艰难地站起来。他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踉跄了几下,勉力捡起身旁死去战友的一把佩剑,艰难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此处还有个活人。看他的样子,是敌方的人。这个地方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早就发觉他的靠近,却已经无力自卫。他看着他,忽然一笑。那笑容里,像是嘲讽,又像是释然。
他本已举起的剑在遇到这莫名的笑容时忽然顿在半空。有一种奇异的共鸣在心底燃起。这唯一一个和他同样的活人,可惜是敌军。他依旧保持着举剑的姿势,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那人咳了两口血,勉强道:“能死在战场上,不知算不算是一种成全。”
“你还没死。”他这才发现对方有些异样,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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