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一个朗月般的英气男子出现在她眼前,恭敬行了个礼。
衣装上虽沾了尘土,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但仍掩不住他容颜英俊。两轮深黑的眼珠,纯粹、明亮又深邃,能一眼看穿姑娘家心事似的,就那么看着她。
他并不多做客套,直言道:“在下,南楚傅云奚。”
南宫络一怔。傅云奚?就是前些日子在南楚那犯上作乱的,傅家之子?他深夜过来,有何目的?……在南楚已不得势,竟能侥幸逃脱出来,难道是来投奔我常林的?呵呵,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他虽是傅家少将军声名在外,但我常林也不会想用一个叛臣吧?
“郡主一定在心中嘲讽在下,既已被四国视为叛臣,还妄想再次投奔。”傅云奚忽然开口,笑着道破了她心中所想。
南宫络闻言微惊,随即扬了扬下巴道:“不错,我就是如此想的。那不知傅将军还有何话好说?深夜未经通报闯入我的营帐,即便是我军将士也按律当斩。傅将军一个外人,到底凭什么把握,让我帮你达成心中所愿?”
傅云奚上前一步笑道:“你营外的将士都已被我打晕。郡主,我与你现在有的是时间说话。论武功,你可未必打得过我。”
南宫络闻言很是恼,“有什么话,直说!”
“郡主爽快人。”他放慢了语速说:“傅某这次前来,就是为郡主献良策的。奉城乃北周南境一要害之处,破了它才能撬开北周南面的入口,然此城易守难攻,守城的姚元又是沙场经验丰厚的老将。郡主率十万常林将士攻打此城,已僵持数月之久了,不知军中粮草可还够用?”
南宫络不耐烦了,拿剑架在他脖子上,“傅云奚,我给你机会说话,你要仔细。如果你是前来嘲讽的,大可没这个必要吧。”
“郡主稍安勿躁,云奚话还未讲完。”傅云奚不躁不恼,右手食指轻放在她长剑的边缘,慢慢地带着力道把她的肩从颈上推了下去,笑道:“我有良计,可助郡主迅速攻破奉城。”
又走了两步道:“我一路从南楚赶过来,没歇半口气。郡主,不给我个坐的地方么?”
“切。”南宫络拿了块垫子甩给他,“坐吧!”
“我可提醒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耍我,我便杀了你。”两道美目之光凌人直视着他,似有火烧灼灼的痛感。美目之上是两道浓郁的剑眉,愈显她英气。他这才看到她脱了戎装,只穿着一身绛红色裙子,腰间盈盈一束,竟是纤纤楚楚的,足上蹬着一双白靴,整个人格外漂亮火辣。
“给我口水喝。”他说。
“给!”她“啪”地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溅出了杯中一半的水。
他匆忙拿起那半杯水地喝了几口,被呛住了,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终于缓过气来。南宫络没好气地看着他。
喝了水,嗓子里润泽了些,他慢慢开口道:“我方才已与郡主说过,你们久攻不下的原因有三,一是因奉城本身易守难攻,二因守城将领难对付,三因你们长途跋涉,粮草供给不足。还有第四点,乃是因你们在此处与北周军僵持已久却未有半点进展,将士们已经疲惫了。云奚说话直接,若有得罪处,还望郡主勿怪。
这几点中,我们选其中一点攻破,便可找到突破口。我的建议是,择第二点。郡主作为常林一方的主将,可有仔细了解过那守奉城的姚元老将军?”
她想了想道:“姚元二十岁便挂帅出征,一直是北周得力的将领。两年前他不知因何犯了事,才被调来守卫边境。”
云奚笑道:“郡主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还记得两年前,北周和璇元的青山谷之战么?北周将领阮擎投降,王上大怒,满朝文武无人敢发声,独独姚元站了出来,称他是假降,王上不应怪罪。”
南宫络一怔。想必姚元就是因这件事忤逆了王上,被调边境来了。“北周这等朝廷秘事,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傅云奚答道:“云奚身为南楚之将,不仅要领兵打仗,密切关注敌国各种情报也是很有必要的。郡主说不是么?”
南宫络眼角微动,“你的意思是,有此事在前,北周王本就对这姚元心存芥蒂。我们可以利用此事,离间他们君臣。没了经验老道的姚元守城,我们的胜算会大很多。”
“郡主聪颖过人,在下正是此意。”他说。
南宫郡主忽然大笑,“你就不怕事成后我杀了你?你是南楚叛臣,就算在此战中为我常林立了功劳,也难保此心绝对忠诚。”
傅云奚平静看着她,眼中含了深意,“云奚早想过这一点。只不过,我愿笃信郡主的为人。”
“我?”
喜欢龙沉香谢(重生)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