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的只有太后和文熙太子留下的名声,皇帝对文熙太子无疑是敏感的,讳莫如深又很在意,不然他也不会派人去杀封淙。
太后要一个借口为封淙开脱,需要一个理由让皇帝无话可说,只要皇帝放过封淙,别人怎么想都无关紧要。
太后站在殿中,抽泣出声,殿中所有人一惊,柔和却也无比刚强的太后居然失声哭起来。
皇帝惊道:“母后,您……”
太后用帕子掩着泪,说“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很调皮,我要打你,你哥哥总是站在你面前护着你。”
皇帝面色变化,似乎也想起从前,然而显然余怒未消,气氛凝固片刻,太后依然泪垂不止,像一个普通的年长虚弱的妇人,让人看了心酸,皇帝叹气说:“儿子不孝,惹母后伤心了。”
皇帝将太后扶回榻上,太后扶着皇帝的肩膀,温声说:“弘绎是你哥哥留下唯一的血脉,他没有任何倚靠,就算为了你哥哥从前带你的情谊,为了我,不要再追究他一时之过。”
她含着泪眼望着皇帝,握着皇帝的手不放,母子俩仿佛在叙着旧时亲情,又仿佛在对峙。
皇帝游移在勃然而怒和追忆的边缘,最终还是在太后的攻势下败下阵,他发出一声浑浊的叹息。
太后收回手,让内侍停止对封淙的鞭打,并扶封淙起来,封淙身上已布满伤痕,自始至终他没吭过一声。
皇后仍然不甘心道:“太后娘娘,二郎也是您的孙子,您怎能如此偏心。不能因为文熙太子已经过世就这样纵容弘绎,他刚才分明想要弘绅的命!”
太后用她因哭泣而沙哑的声音对皇后说:“皇后你要知道,这件事细算起来,兄弟俩都有错,是我偏心还是你偏心,你自己心里清楚,本来就是弘绅先动手,背后偷袭,朝臣们都看到了。至于纵容……难道你不是在纵容弘绅,如果弘绎的父亲还在,你的儿子还敢在背后偷袭弘绎吗?”
丢下一席凉彻人心的话,太后走出大殿,元棠也终于得以脱离桎梏,在素纨的搀扶下跟随在驾仪后。
回到康馨殿。
太后让所有宫人离开,只留下陶内侍素纨,还有杵在角落的元棠。
关上门,太后对封淙道:“给我跪下。”
元棠一听又要跪,却见太后完全没有刚才在皇后宫中冷静自若的样子,满眼怒色看着封淙。
封淙这回没有硬抗,轻而易举弯下膝盖。
素纨上去扶太后,被太后挥开。
“你是故意这么做,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封淙声音平静地说:“请太后处置我。”
太后气息几番起伏,审视着封淙,说:“你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待在流响居思过,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能去。”
第27章思过
元棠有些搞不清状况,为什么太后忽然那么生气,她觉得封淙故意丢封弘绅下水?元棠觉得不像故意,或者应该说是突发事件,上船时封淙还对封弘绅爱理不理的。
两人回到流响居,屋内外到处是宫卫和宫人,各司其职,小小的流响居挤得满满当当,看来太后是真不想再随封淙的性子来。
回到他们住的木屋,封淙把里面正在打扫的宫女都赶走。
不知道太后让思过是怎么思法,不会像打入冷宫一样缺吃少喝吧,元棠脑补了一下他和封淙凄风苦雨待在流响居里的场景。
封淙心情似乎不大好,大半天没说一句话,回到屋里往榻上一躺,一手蒙着眼睛。
元棠不知道他和封弘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封弘绅偷袭封淙,然后两个人在竹筏上打起来,封淙把封弘绅丢下水,这些还是上岸前苏子聪说的。
元棠到门外叫内侍帮打水,坐在榻边,说:“先清洗一下伤口吧,上点药,要不要让医官来看看?”
封淙被打得挺惨的,应该已经出血了,穿黑色衣服看不出来,他就这么躺下去,也不怕压到伤口。
水打来了,元棠挽起衣袖端水拧帕子,推了推封淙,说:“让我看看。”
“你出去。”元棠正要给封淙解衣襟,封淙忽然从榻上坐起来。
封淙脸上没什么表情,元棠感到他很冷淡,自己好像和外面的宫人被归到一类,是封淙现在不想见的人。
元棠有些难过,说:“先上药吧,有的伤在背后,你一个人抹不到。”
“待会儿我会让别人帮我上药,你先出去。”
元棠心里闷闷的,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哪里,忙说:“你怪我在陛下面前提起文熙太子?我不应该没问过你自作主张,对不起,其实……我的确受太后指使了,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谁指使我都不会说的。”
封淙敬爱他的父亲,但是对其他亲人近乎冷漠。他不想成为太后和皇帝斗争的工具,也排斥文熙太子遗留的名声和威望反复被人利用。这些都是相处中元棠能感觉到的。
元棠今天无疑给太后当了一次帮凶,虽然他的目的是想救封淙,也有不得已,但封淙未必愿意接受这样的好意。
封淙看着元棠,说:“不关你的事。”
正说着,外面走来一个内侍躬身道:“太后娘娘传话袁侍读,近日将为侍读请加仁勇校尉,表以嘉赏。”
内侍说完就走了,元棠愣愣站在那里。
从六品仁勇校尉不是实职,品次也不高,有了这个衔元棠也算在武职上有个出身,今后再录他做实职官,会以校尉官衔的品次参考。
无功无绩平白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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