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也是异类,竟能容许我憎恨妖?”
“我不会阻止狼群捕食羊,同样,也不阻止羊群进行反击,上天造万物,谁能存续,谁将灭亡,皆由各自奋斗。我能劝你的只有一句话——天道有序,过犹不及,凡事都要适度。”
入世多年,优昙婆罗终于明白了佛为何从不插手人世纷争。万物有序,人只能靠自己去争取想要的未来,他想助人脱离苦海走向极乐,却反而造就了一个远胜人间妖邪的魔,这是他的过失,该由他来结束。
“优昙婆罗生于天地,佛以我喻大千世界,我得无上妙法,从此身同万物,亦非万物。你若当我是妖,我便是妖;你若相信我不是妖,那我便不是妖。是非曲直,尽在你心。”
与牧海灯同行的这段时间,释英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复苏,他双手合十对易相道人微微颔首,眸中是窥破人世爱恨的清静无为,言语间无悲亦无怨。众人愚昧,众生皆苦,佛知之,恕之,释之,是为大善。
这属于佛修的话易相道人仍是似懂非懂,只是他将释英如此态度,倒也觉出此草与妖完全不同,世上不会有这样毫无戾气的妖,也没有妖能拥有如此清明的眼神。这一刻,素来顽固的道印门门主竟难得开口道了歉:“今日是我冤枉了你,对不住了。”
易相道人一服软众人也是松了口气,许真人这便上前拉过他,只抱怨道:“你这脾气也太急躁了,还没确定的事就和顾掌门吵成这样,跟我回去喝杯茶,我来和你聊聊人生。”
“既然事情已了结,便散了吧。”
风波平定,天方子也是放下了心,这便遣散众人,离去前瞥了一眼摸着拾花剑沉默不语的顾余生,只对释英暗暗道:“这几日你徒弟状况不对,好生问问。”
顾余生的确很不对劲,按他以往的性子,这个时候不该如此沉默,可他好像突然对各派联盟都不上心了,只一味低头摸着自己的拾花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到众人散尽,释英坐在徒弟身边,他认真注视着顾余生,等待对方先开口。这视线总算让剑神抬起了头,顾余生看见师父凝重神色时顿一顿,只如往常一般笑道:“多谢师父为我解围。”
他表现得很正常,与方才的激动判若两人,正因如此,释英更觉他在抑制什么,立刻问:“你一直都很理智,应该看得出这是净世宗阴谋,今日为何会与易相道人如此针锋相对?”
若是从前,顾余生纵使愤怒也不会表现在脸上,他也知今日自己没有克制住,闻言悄然移开视线,只回:“师父不可能是尊者,我自然不能让他污蔑你。”
这般反应更是让释英肯定了自己猜测,他不再兜圈子,直接将一切摆在了明面上,
“你若真的认定我和尊者没有关系,不必我出现已率先调查此事。你不敢查,是因为你自己也有疑虑。今日,你对峙的不是易相道人,是你自己怀疑我的心。余生,你想起了什么?”
“果然瞒不过师父。没错,牧白衣死后我便结了元婴,踏入炼神还虚境界,过去的所有记忆都回来了,也包括,与尊者同归于尽时的场景。”
此话一出,顾余生神色再不能淡然,他握紧自己的拾花剑,死前所见的一切再次从脑海中浮现。释英猜得不错,他不肯查,是因为他死前所见的尊者,也是释英。不止容貌,就连气息,都与他曾朝夕相处的青囊长老一模一样。
恢复记忆之后,顾余生一直告诉自己,释英不会是尊者,这一定是阴谋,他要相信自己的师父。
可是,不论如何说服自己,心里总有一个疑影告诉他,以尊者恶劣的性情,先让他倾心,最后再揭开一切彻底摧毁他的信念和感情,这样的事,那个魔不是做不出来。
释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他明明该无条件信任师父,却还是心生怀疑,这是顾余生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他发现自己好像变了,不再是当初只信仰着仙草的剑神了。
他怕自己负了初心,所以宁可舍弃今世的理智,变回最初那个只想着仙草的风奕。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是除了仙草什么也没有,放弃现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从头再来。
这些彷徨和挣扎顾余生不敢告诉释英,释英却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迷茫,他看着这个总是躲在一边默默长大的徒弟,暗道,他们顾虑对方所选择闭口不言的那些事,或许会令彼此越走越远。
他是草木,学不会人的七窍玲珑心,如今也懒得多想了,只直视徒弟眼睛道:“余生,你我都隐瞒了一些事,今日不再去考虑对方的心情,彼此都将这些秘密都说出口,如何?”
所为师父,便是在弟子迷茫引导其走上正道的人。而现在,这就是释英替徒弟做出的选择——坦白。
得了这句话,顾余生忽然轻松了,那压着他喘不过气的疑心就此无足轻重,他认真看向释英,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生:我居然怀疑师父,我再也不是师父的宝宝了,我杀我自己!
释英(冷漠):中二什么,坐下。
顾余生(乖乖坐好):好的,师父。
元如:掌门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喝茶了,同学们,手机拿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牧白衣之死解了顾余生的心结,伴随元婴结成,他彻底融合了前世记忆,也回忆起了死前所见的一切。
前世,他虽查出了净世宗的存在,却没有得知牧白衣和师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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