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那伤口处血肉掉落,粉色的新肉就长了出来。
重衍咬着牙,忍着疼,双手支在大腿之上,盘坐在地,等着那阵疼痛过去。
等到几人收拾整理完毕,已经到了后半夜,几人笼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欲要熬过这漫漫长夜。
桑照旧远离火堆,坐在那块回首石旁边,天机凑了过去,想要跟他聊聊。
他将地上的草踩平,盘着腿坐了下去,看着旁边靠着回首石的桑,问道:“你除了要得到神髓之外,还要干吗?”
“不会真的是要毁灭万民吧?”
桑回头看着他,那双白瞳里当真是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行了,我也不问这个,我就问问苏牙的事儿,听重衍说,你与老城主的对话......你不仅认识苏牙,你还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桑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他,我只是知道这些事情而已。”
“能方便说说吗?”天机拔了根儿草,在手指间缠来绕去,“你们瞒而不报,显得我们这群人太蠢了,我知道,我应该是你们计划中,或者这个所谓天命中蛮关键的一环,就不能透漏点消息让我琢磨琢磨?”
“你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桑停了会儿,又继续道:“至于苏牙......”
他另起一个话头:“界灵石是天地生灵,能够产生幻境,幻境又名幻噬,是现实世界的镜映。”
天机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
“很少有人知道,幻噬也能出现在现世之中,也就是界灵世界在现世中的镜映。苏牙当初造这个万守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
“他也知道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那苏牙为什么这么做?造一座幻象之城?然后害死全城百姓?”天机不解,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扰的他脑壳疼。
他对面的桑叹了口气,这么说道:“我不能告诉你缘由,我只能告诉你的是,苏牙从拿到界灵石的那天起,就知道万守城的下场,至于为什么,你就当他是顺应天命吧。”说完再不理天机,回头继续望着那渺渺如影的山下。
一旁的瀑布没了巨石槽的阻拦,顺着原先的方向倾泻而下,水声轰鸣,在山野中格外的响亮。
天机心想:什么狗屁天命,要以这万民为祭。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朝着重衍那边走了过去,他与桑话不投机半句多,实在懒得再问,反正到了最后,一切都会大白。
第二日,几人修整好,将山上幸存的百姓一bō_bō送下了山,已是黄昏日落时分,风景依旧如昨,山门前的那块巨石上的回首二字,映在夕阳下,略显血红。背后的山城已经化为废墟,而山下的城郭依然笼在薄雾下,似梦似幻。
天机与重衍还是与桑一道,寒江临时有事要先行一步,而东首要带着飞羽直接回去幽州,不管这灾厄之事,书水与羽紧随着重衍而去。
前路多磨,远方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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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莫逆山有两座山头,高耸入云,两座山之间是一座精巧木桥,两个山头原本有两个门派,分别是以机巧天工闻名于世的修仙世家莫家,而另一个,则是百年来一家独大的缈云观。
数年之前,缈云观观主私下修习魔功,与魔界勾结欲要覆灭修真界,被各家群起而攻之,遂至灭观。
当年的莫家与缈云观隔山相望,乃是至交手足。屠魔夜里,一场大火,缈云观上下千众无一人生还。
天机一行出了万守,下一程便是这莫逆山。莫逆山平地而起,与四周原野格格不入。山势陡峭,山前无路,只有莫家修筑的纵云梯,隐匿在两山之间。
自从寒江走后,中间连个搭话人都没了,桑又回归到了谁搭话都不理的境界之中,这一路上也就书水和羽在吵吵闹闹,有些人气儿。重衍本来就是个闷葫芦,只顾着管教徒弟,也不主动与天机说话,天机又不能凑过去跟小辈玩闹,只能装着个正经脸,在心底发发牢骚。
万守一事,终是让修真界意识到这次灾厄来势汹汹,连寻天岭小天机都勘不破天命,纷纷打着旗号奔了过来,想要灭了那个灾厄祸害,奈何一个个法力不济,沦落到摆桌看戏的境地。
反正是一群人打不过桑,就跟在桑的身后,浩浩荡荡的从南往北走,这要是给老君看到,止不住要笑的倒过去,当年讨伐缈云观也没这阵仗。这群道人,可真能高看自己两眼,修仙世家没一家能收拾得了那祸害,仅靠着这些杂鱼过去干嘛?送上门挨揍?
天机等人到了莫逆山下,守山灵兽正要禀报山头,开山门放云梯迎众人上山,山门开了一半,就见那从山上垂下的云梯上跳下一人来,着青色长衫,上锈金线机巧天工图,脚蹬捏步履,手拿着三尺青锋,指着天机一众,喝到:“哪个是灾厄化身?”
面含怒气,嚣张不已。天机摇摇头,一眼就看出这是莫家掌门最当宠的儿子,年前倒是在空山雾上有过一面之缘。
桑走上前去,肩上的寒鸦叫了一声冲上青云,他说道:“是我。”
莫家小子冷哼,撤手挽剑花,再转身凌厉刺出,带着整个身体直直地扎向桑。桑倒是面不改色,向后疾撤,同时手中突然出现一柄玄黑色长剑,横向挡住莫家小子的攻势。两人一来一回,刀光剑影之间看不清交手的身影,也不知打了多久,俩人终于分开。
莫家的小子翩然落地,摔了剑,从指间捏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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