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紫容被他抱着就够了,马上摇头:“不难受。”
“唔。”陆质又摸了摸他睡乱了的头发,“那饿不饿?”
紫容还是摇头。
然后陆质才看见,小几上刚才宫女先拿进来,让紫容垫一点的粥菜都原样放着没动过,茶也一口没喝。他捏住紫容下巴叫他抬起头来,板着脸道:“怎么什么都不吃?”
紫容最怕他训,连忙解释:“我不饿……我、我不想吃东西,那个……我不……”
他说得乱七八糟,陆质倒是听明白了:“不用吃东西?”
“嗯!”紫容松了口气,前几天喝药就算了,现在再逼着他吃这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简直是要要他的命。
陆质把他抱到腿上,然后自己坐在小榻上,又揉了一把紫容的后颈。面对这个小花妖,他有些无奈,道:“你自己知道就好,我是真不懂。”
往前十几年,四皇子都在这深宫里为求一线生机而挣扎。他投的胎是最尊贵的皇家,可惜命运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钟爱他。在被层层宫墙围起来的巍峨皇宫里,没有母妃的庇佑,没有皇帝的照拂,就仿似本该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却绽放在深冬的荒野上。
这些年来,他好像只学会了自保的本事,怎么去照顾另一个人,陆质不是很懂。
他很怕自己养不好这个看上去脆弱无比的小花妖,陆质想,既然长在了自己的书房窗外,当是一段善缘,合该好聚好散。给他好好的把病养好了,再原样送回属于他的一方世界里去。
不过还是很奇怪,怎么就……怎么就能这么赖着自己呢?他有什么好的呢,景福殿看着光鲜,皇子身份看着矜贵,但他四面楚歌的形势,京城谁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世俗,小花妖躲在玉兰树里偷偷看他四五年,憋着劲儿想给他开一树花,可不是因为他的母妃是谁,也是依靠他的权势大小,只因他在冬日里闲暇时分同严裕安说过的一句闲话:
“时间过得这样快,这都多少年了。倒不知窗外这株玉兰,何时能看见它开花。”
年龄不够,灵力也弱,拼着在春日里开了一树花的紫容,下场就是漫长的五天五夜的高热。不是陆质的药救了他,是他自己终于被陆质抱到了怀里舍不得了,拼了一口气竭力回转,才渐渐挑动了灵息。
紫容也后怕,于是更紧地攥住了陆质的衣领:“我知道的。”
陆质的心动摇的厉害。但他知道,自己从内里开始,已经对这个小花妖严厉不起来了。
他低头想看看紫容,哪知道刚有要退开些的动作,就被紫容紧紧扒住,怕他不抱了,简直像个八爪鱼一样,大概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把一颗头埋在陆质颈窝,嘴里求他:“你、再抱一下,再抱一下好不好……”
“你……”
陆质被他娇的没有办法,忍不住逗他:“等一会儿药就好了,你要是乖乖喝完了还不吐出来,才能再抱。”
哪知紫容当了真,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陆质,又原样垂着手跪坐回原位。他脸上的表情难过、但又已经接受了事实,顺着他的话说:“这样吗?我知道了……”
陆质顺势靠坐在小榻上,道:“对。”
“可是药好苦啊。”紫容无意识地皱了皱微微发红地鼻尖,抿着的嘴两边稍微撇下去一点,可怜又可爱。
陆质故意冷着声音道:“良药苦口。”
紫容很听话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药真的很苦,我没喝过那么苦的东西……明明你也没喝过,还是我的比较苦,你……”
陆质差不多知道,紫容应该是没怎么跟人说过话,简短的一句两句还好,一旦他开始说长句子,就会颠三倒四,讲的乱七八糟。
他眼底不禁浮上笑意,反问紫容:“你怎么知道爷没喝过那么苦的东西?”
只是随便的一问,紫容顿了顿,却垂着头不出声了。陆质没注意到,继续引着他说话:“那既然你这个药这么苦,喝完是不是要多抱一会儿?”
“可、可以吗……?”
紫容倏地抬起头,两只眼睛瞪圆了看着陆质,那样不可思议,陆质还以为自己给了他什么了不得的好处。
“嗯。你表现好的话。”
“我会的。”紫容用力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会的!”
陆质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拿食指在紫容额上点了两下:“你呀。”
紫容用手心捂住刚才被陆质碰过的地方,脸有些红,抿着嘴笑看着陆质。陆质险些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就伸手去抱他。
是紫容运气不好,刚好宝珠领着传饭的宫女过来了,在屏风外请安:“殿下,听您的吩咐,晚膳全移到这边,小公子的药也好了,大夫说需在饭前服下。”
陆质收回即将伸出的手,嗯了一声,道:“就不出去了,叫人去换张桌子,把饭全摆进来。”
不多时就有人利索地把榻上的小几撤了下去,换上张紫檀的葵花蕉叶案。地上宫女太监来回走动,除了裙角碰触之外,再无旁的声音。
紫容和陆质隔案而坐,虽说下人们都弯着腰垂着头伺候,他也不好意思再说让陆质抱的事情。
但心里真的很急。说了多抱一会儿,是不是真的啊?
有下人在,陆质就不自觉地敛了神色。他的脸轮廓颇深,鼻梁挺直,剑眉星目,侧脸的线条锋利,是会让人失神的英俊,却也不免在不做的表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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