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染翠盛情相邀,今儿的鸽友会他也不见得出席,毕竟外头的花鸟市集更让他感兴趣。
可世事难料,万般不由人啊!在这遍地美人的地方,却偏偏出现了一个平一凡......吴幸子垂下脑袋又吃了几口菜,耳尖微微泛红,思索着要自个儿主动些呢?还是等平一凡示意?也许对方也只是陪客。
这念头一闪,吴幸子就退缩了,索性埋头猛吃菜,他喝不了多少酒,先前五杯酒都以茶代替,染翠让他疏心的那杯酒,已让他脑子有些迷茫了,醺醺然地想放纵一二,可惜总是差了那么点决然的勇气。
而,平一凡还没靠近,白公子就先来了。
白公子名绍常,字秋啸,住在青竹胡同,其父为大夏首屈一指的琴人,白公子尽得乃父真传,且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已然是京城第一琴人。长相也是极为好看的,恰恰是吴幸子喜欢的如玉美人,翩然出尘、宛如谪仙,就是鲁先生在白公子面前,兴许都会只杂毛天鹅。
白公子身后跟着一个抱着琴的小厮,约略才十三四岁,个儿倒是挺高挑,脸庞圆圆的很是讨喜,一双杏子眼又圆又亮,古灵精怪地顾盼着,与谁对上眼都友善地瞇眼一笑,看得人心头柔软,对这主仆又更亲近了几分,冲淡了白公子周身不染尘俗的清冷气质。
「大掌柜有礼了。」白公子彷佛没见着吴幸子及黑儿,径直对染翠施礼。
「白公子有礼了。」染翠起身回礼,接着对吴幸子歉然道:「吴先生,染翠与白公子有要事相谈,你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大掌柜不用客气,秋啸欲说之事并非要事,无须让您的友人退避。」白公子却很大方,也可能压根没将其他人放心上,让小厮替他摆了个蒲团后,撩起袍脚盘腿坐下。
既然如此,染翠也不客气了,将眼前的几样下酒小菜挪到吴幸子面前让他吃,动手替自己及白公子各斟了一杯茶。
「白公子请用,这是攀云山产的白露茶,您尝尝。」「大掌柜多礼了。」白公子半垂眼眸,端起茶水啜了口,眉心微微一动看来颇为惊艳,神色也柔和许多,多了几许人气。
吴幸子在一旁偷眼看美人,早在马面城的时候他就觉得白公子好看了,心心念念他的琴音许久,今日能得偿宿愿,也不知是不是祖先们心疼他。
但凡吴幸子盯着白公子看得越久,黑儿就越坐立难安,不时抬头往平一凡的方向瞥一眼平一凡倒是没有理会黑儿,端起酒杯看来颇得趣味地喝酒吃菜。
这头白公子沉吟片刻,才轻声道:「大掌柜应该已经听到消息了,秋啸已然觅得心仪之人。」「恭喜白公子。」染翠没承认也没否认,笑吟吟地以茶代酒敬了杯。「望白公子能与良人白首共度。」「承大掌柜吉言。」白公子放下茶杯拱拱手,白玉无瑕的脸庞透出浅浅晕红,清冷谪仙顿时活色生香了起来。
「不知对方是否在鲲鹏志上?」染翠问得不着声色,白公子却愣了愣,莫名透出了些窘迫,摇摇头。
「这倒不是。」说着,白公子朝染翠探究地瞥了眼,但却看不透染翠的表情,手指在茶杯上抚了几下后,语带迟疑:「消息没传进大掌柜耳中吗?」都说鲲鹏社消息灵通,特别是对会员的大小事了如指掌,京城里虽只有屈指可数的亲近之人知道他近日身上发生的事情,可鲲鹏社照说应当已经探听到了,今日邀他出席鸽友会实有些不妥。
因此他才刻意找染翠叙话,毕竟他心有所属实在不该再继续留在鲲鹏志上,偏偏对方身分特殊,他也得瞒着家人,表面上依然与鲲鹏社有交集,良人的来信也伪装成飞鸽交友,可想到不知情的鸽友依然寄信给他,白绍常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这才咬着牙来向染翠坦白,也希望染翠能帮衬一二。
染翠笑而不答,替两人又斟了茶。
白绍常等了几息,知道对方无意回话后,只得续道:「秋啸所遇良人并不在鲲鹏志上,在下知道鲲鹏社规矩,已觅得良伴之人,便应当从鲲鹏志上撤下才是。」「白公子是明白人。」染翠点点头,半垂眼眸唇边带笑,看得白绍常心惊。
「秋啸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也不符鲲鹏社的规矩,可是……」白绍常咬咬牙,往吴幸子瞥了一眼,吴幸子正巧塞了颗鸟蛋进嘴里,鼓着脸颊与白公子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缩起肩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这时候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真有些骑虎难下。
尽管只是拉出一些距离,白公子的声音就听得没那么真切了。
吴幸子暗想,不知怎么样伟岸的男子才配得上白公子如此妙人,但一门心思很快便被不远处的平一凡给吸引了。
平一凡正自独酌。适才一曲笛音并未替他吸引太多人的青睐或好奇,毕竟鸽友会上尽是惊才绝艳之人,平一凡笛子吹得虽好,可听在这些久经浸淫的耳朵里,还称不上惊艳,匠气略浓,更别说在白公子的天梯建木之后吹奏,前后对比之下,并未翻起任何风浪。
论外貌,平一凡实在太过寡淡,分明气质悠然,却令人过眼即忘,自然便被贵人们遗忘在侧。毕竟,若无可供比较的家世,至少得有天才,最最末等也该有张绝代风华的面庞。
这几点上,平一凡与吴幸子都是没有的,于是乎尽管鸽友会正热烈,他们倒各自拥有一方清净。
吴幸子说不出自己为啥对平一凡上了心,明明昨夜还梦见了关山尽,两人在睡梦中缠绵,沾了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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