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快去熬些参汤来!」虽然参汤可以补元气,但药性十分猛烈,用内息助他将药性行散开来却是极好。
李玄却是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原先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缓解了些许,但浑身仍然是无力,只能靠在慕容必谦的身上,熟悉的气息不断传来,让他一阵晕眩。
慕容必谦自是发现他的虚软无力,扶着他躺下,盖好被褥,温言道:「喝些参汤润喉再睡。」
李玄发现他的目光炽热得令自己心中颤栗,只道自己身上的毒性发作,又开始发梦,只微微颔首,却不再多言。
慕容必谦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还想问他「你欠我的那句话,究竟是哪句」,但看他如此疲累,亦是不好出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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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个月,李玄的身体奇迹般地好转,甚至还能开始下地,他才终于相信自己并不是在梦中。
他险些死于慕容必谦之手,纵是因他之故不死,也不必感激他。只是想到这人对自己竟然是有些真情,便不由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就连梅妃、林世安、橙叶他们,都得过慕容必谦的青眼,自己吐露衷情时让他感动,似乎也并不奇怪。回想到那天竟然莫名其妙地以为自己会死去,说了那些大大有损他帝王尊严的话,他不由更觉难堪。
慕容必谦陪伴他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
他刚开始醒来时身体极弱,连吃饭便溺都要人帮忙,他忍不住自嘲像是死了很久,气得慕容必谦许久不说话。
天命有数,他向来不会太在意,但慕容必谦在意的话,他也就不再多提。
将养了半个月,他便重上早朝。只是慕容必谦不许他早朝太久,批奏折也让几个太监分门别类地分为重要到不重要的五堆,每天批完重要的那几本折子,就在他面前转悠,逼得他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到慕容必谦身上。
闲时他便在寝宫的院子里练剑法,慕容必谦却借着指点为名,搂着他的腰给他解说剑法要诀。一次两次的,他便明白慕容必谦的心思。
他对慕容必谦道:「朕在宫中,难道还要杀敌么?只练个把式罢了。你若是看不惯就不要看。」
这种不咸不淡的拒绝让慕容必谦更是郁闷。李玄对他的态度,有点像心死时的平静。
「我教你罢,定能让你一日千里。」
李玄但笑不语。
慕容必谦知他是敷衍,还想再说,一声清亮的鸣叫划过长空。他抬起头一看,一只玄鹰在头顶盘旋。
慕容必谦朝着玄鹰招了招手,对李玄解释道:「这是三弟豢养的鹰隼。」
李玄看那玄鹰俯冲之势坠落,稳稳地落在了慕容必谦的肩膀上。玄鹰浑身乌黑如墨,气势森然,一双爪子仿佛玄铁所铸。
慕容必谦从它身上取了竹管,抽出里面的一卷书信,「咦」了一声。
「我那间葫芦似的三弟竟要在这个月成亲了。」
「哦?」李玄目光闪动,轻笑道,「龙主成亲难道是龙宫岛的规矩?」
「龙宫岛上并没有这个规矩,不过这一代的几位倒是十分奇怪,不是册封了龙后就是有了意中人,没想到三弟居然也要成亲了。」慕容必谦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不会允许他们专宠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毕竟雨露均沾才能让龙宫岛的灵气长久不灭。可是为了你,我以后也是要收心的了。没想到龙宫岛的基业就要坏在陛下手里,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李玄哼了一声:「朕已说过,只要他们是心甘情愿上岛,而不是被人拐骗,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朕不会再管你。」
「你要是不管我,我以后就天天赖在你身旁。」
「……胡言乱语,你当这附近没有人么?」
在两人不远处有不少护卫,声音稍大一些都会被人听到。
黄龙主不由得有些郁闷,又央求道:「三弟成亲是一件大事,你能不能陪我同去?不需出海,就在中原。」
「不去。」
李玄想也不想地拒绝,让他更是失落,却是强笑道:「不去也罢,三弟也真是的,要么就立后,成什么亲。」
李玄看他扫兴,便道:「政务繁忙,脱身不得,下次吧。」
「说到底,在你心里还是政事更重要些。」
李玄沉默许久,却是没回答。
慕容必谦拉了拉他的手,柔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莫放在心上。我知道那是你平生志向,可是你为了黎民百姓付出了这么多年,就不肯为我付出几年么?看着你劳累,我很是放心不下。」
李玄看了看他,发现他面容仍旧俊美,但鬓发间已有星星之意,心毕竟软了下来,揽镜自照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道:「五年之后,我自然会随你同归于江湖。」
「五年……人一辈子有几个五年?」慕容必谦苦笑了一声,「你既然这么说,那我等你便是。」
他轻握住了李玄的手掌,李玄终于不再挣脱,冷漠的面容上终于现出些微红晕。
当晚李玄摒退了伺候的宫人,慕容必谦出现在他寝宫时,看到他房中一个人也没有,而他只穿了中衣靠在床头,头发披散在肩,柔和了面容的凌厉轮廓。
慕容必谦不由甚是欢喜:「玄儿,你终于想通了么?」
李玄十分尴尬,轻咳了一声。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那一刻说出的实话比得了失心疯的那短暂的一两个月更多,让他十分后悔。
于是后来醒转,面对慕容必谦亲昵的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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