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胥颜伸手扶住了凉亭柱子,单薄的肩膀隐有不堪重负之感。
殊隐盯着胥颜额间血红的珠子,问道:“五千年了,你真不想再让凤绝重生吗?”
“既然他选择要死,我何必还要让他轮回走这一遭。”
“行不行,允不允都是你的决定,还是十万年前的那句话,莫要毁了这三界。”殊隐站了起来,对胥颜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博御不在,日后这三界还是你的责任。”
胥颜转过头,神色依旧冷漠:“十万年前我便说过,我绝对不会理会三界之中任何俗务。十万年前如此,如今亦然。”
殊隐咬了咬牙,沉声道:“胥颜,无论如何,这三界都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别忘了,你是三界真神!”
凭什么三界必须是我的责任,凭什么我必须是三界真神?如果可以,我宁可沦为凡人。
“帝坤,我胥颜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胥颜动了动,缓缓看向西北方向,背对着殊隐,眼里的光是五千年来凝结成的冰霜,他以一种非常冷漠的语气,声音仿佛穿过十万年沧桑:“十万年前,博御因我而死,五千年前,凤绝因你而死,帝坤,你我互不相欠。至于上古诸神陨落之罪,胥颜永生永世背负不忘。”
殊隐倏而锤了一下桌子,神色愤怒。
胥颜说完,没有再看殊隐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凤绝究竟为何而死,你连他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让他说出口,又凭何说他是因我而死!”殊隐愤怒地低吼响彻整座后花园,甚至传出来阵阵回声。
半晌,殊隐仿佛卸了力气,一手扶住石桌,面色苍白,他缓缓闭上了眼。十万年前生灵绝迹,惨绝人寰的杀戮此刻仿佛还在昨日,始终不能忘却。上古诸神陨落之罪,又岂是胥颜一个人的过错,这么多年来,他又何尝不是在赎罪。
十万年前,凤绝问他三界之根如何销毁,是他告诉凤绝,凤凰烬火可以焚烧世间万物,他若能舍弃自己的性命或可一试。当时他因博御之死而怨恨凤绝,不想凤绝竟真信了他的话,只不过后来的十万年来凤绝都陪伴着胥颜,是以他早已忘了此事,却不想凤绝竟然当作了真。
他以为胥颜不会知道,却不想他还是知道了,既如此,为何三界如此平静?他睁开眼看了看满林还未绽放的桃花,突然笑了,到底十万年了。
☆、梧桐招
狐九走了不知多远的林间小径,逐渐看见光亮的出口,狐九思绪乱飞,一脚踏出小径出口,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一片翠绿的草地,无边无际,于天接成一线,若是知道自己身在长白之巅,狐九恐怕会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天之尽头。
而这无比广阔的草地上仅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那梧桐树高大无比,枝繁叶茂,树根粗壮几乎有三人合抱那么粗,那是狐九见过最粗的一颗树。
狐九情不自禁走到树下,抬起头来枝叶遮天蔽日,方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为何这个地方只有这一棵树,既然种何不种满?狐九伸出手摸了摸那粗壮的树干,粗粒磨手,但是树上竟还有神力波动。
下一刻,整个梧桐树活了起来!
狐九被吓了一跳,腾地一下子退后好几步,他惊讶地看着梧桐树居然扭起来腰,枝叶抖动,哗哗作响。
狐九惊讶地问道:“你是谁?”
“我?”梧桐树突然发出声音,声音厚重,沉闷如钟,粗壮的树干上居然还长出来眼睛,鼻子和嘴,嘴周围还有一圈胡子,梧桐树眨了眨粗重的‘眼皮’,伸出一只树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是我,还能是谁?倒是你,”梧桐树的树枝突然指向狐九,问道:“你是谁?老朽可是好些年不曾见过九尾赤炎了,可你的修为还不到万年,居然还能进长白之巅,你该不会是和凤绝那小子一样吧,一出生就位列神籍?”
“不不不!”狐九有些语无伦次,连忙向梧桐树行礼道:“妖狐狐九,见过呃……前辈。”
“前辈?你叫我前辈?”梧桐树指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树叶剧烈的抖动起来,落叶纷飞,狐九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都跟着树的笑声震了起来。
狐九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说前辈有什么问题。
梧桐树逐渐安静下来,枝叶停止抖动,随即,粗壮的树干突然走出来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麻布粗衣,头发的胡须都白了,脸上也长着很多皱纹,花白的眉毛几乎和胡子一样长,他拄着一根枯木拐杖,稍稍驼着背,一边大笑一边摸着自己的胡须走了出来。
狐九立刻恭敬地行礼:“狐九见过上神。”
老头儿用手指头比了比自己的红鼻子,哈哈大笑:“上神?我是上神?啊哈哈,你小子真有眼色,对啊,我是上神,我不是妖,我不是树妖,啊哈哈,我是上神!”
狐九被这老头弄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知上神在此多久了?”
“多久了?”老头摸摸自己的胡子,一会儿掰掰手指一会儿看看天,狐九摸摸鼻子,心想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嗯……上神我历世十九万年,死了三十多万年,在南海凤族待了二十多万年,被挪到这有二十多万年了。”
这么多……万年!狐九惊得差点喘不上气,这么多个万年这是什么概念?而且他说的是被挪到这,而不是修炼多少年月,这老头的年岁恐怕是他根本想象不出来的。不对,他刚刚说他死了三十多万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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