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明白,这种感觉名叫源于嫉妒的自卑。
嫉妒和自卑,这两个词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在一个真神身上,可是面对着狐九,这二者他竟全占了。
狐九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人竟然还会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想头又疼了,狐九不知不觉揪紧了自己的头发。
“头又疼了?”胥颜似乎也笑了,他说:“别揪了,赶快把药喝了,一会儿有的你疼的。”
狐九见胥颜不问了便松了口气,可是胥颜说的是什么意思?“哦?怎么了?”
胥颜带着些嗔怪的语气:“还不都是你们三个的臭主意,现在长白山下面排起来的队伍差点比盘云阶都要长了。”
“啊?有这么夸张吗?”
胥颜在狐九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去看看就知道夸不夸张了。”
狐九被胥颜逼着喝了一碗说苦不苦,说酸不酸的药。然后很快收拾好了自己,逃也似的离开了胥颜的房间。
胥颜的比喻没有丝毫的夸张,狐九站在长白之巅的广场边缘往下看,只见盘云阶尽头处又绵延出去好长好长,几乎看不到尽头。
白彦和衔阳并排坐在麒麟的脚面上,如愿以偿看见了狐九万分头疼的样子。
狐九垂头丧气地走过来,问道:“这要怎么办?”
衔阳摆手道:“简单啊,只要前一百人。”
白彦嗤笑:“若是这样的话,长白山下的人又会为了争那一百个名额而尸骨成山了。”
狐九叹了口气:“是啊,落凰岭下面就是这样的,那些为了进入落凰岭的人都死在了那,当真是白骨成山。”
白彦却突然说:“那些尸骨并不是为了进落凰岭的人。”
狐九蓦然抬头:“啊?”
白彦将双手撑在身后,一只脚踩上来,这才看着狐九满脸疑惑的表情说道:“传说落凰岭入口的尸骨都是当年魔族攻入昆仑山后所屠杀的人,被魔族所杀无法葬入昆仑山,因此那些人都被扔在了昆仑山下面。落凰岭下面的上古秘阵确实厉害,但是绝对不会伤人性命。”
白彦看了看自己被冰痛的手心,当年他因为对落凰岭好奇还拽着殊隐去那里面玩过。只不过当时他并未见到胥颜以及任何人,里面只有几个会说话的蠢货。
狐九简直有一种想死的感觉,他以为那些人是为了进入落凰岭而死,为此还说胥颜毫无慈悲之心。狐九垂头垂了半晌,突然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白彦和衔阳都吓了一跳。
白彦:“呦,这是怎么了?”
衔阳拎住狐九的胳膊,惊道:“狐九,激动归激动,咱可不带自残的啊。”
狐九挥开衔阳的手,垂头丧气地往门里走,喃喃道:“你别管我了。”
白彦和衔阳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茫然。
狐九一脸赴死地去找胥颜领罪,胥颜不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在落日阁,长汀苑或者所有他该在的地方。狐九突然有些慌张,他去哪了?又回落凰岭了?
狐九焦急地往外跑,却在偶然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蓦然停了下来。狐九悄悄退回来,在那间屋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是凤绝的房间,他途径无数次却从未进去过。凤绝的房间很大,比胥颜的房间还大,屋子有的地方很空旷有的地方又很拥挤,房间里面一团糟,东西凌乱地扔的到处都是。
狐九一直很怀疑凤绝的审美。
比如用金碧辉煌硬充门面却仍旧显得清冷的飞鸾殿;比如落凰岭中那只有他一人进入却大得离谱的厨房;又比如朝圣堂中明明威严冷肃的真神椅上挂着的一只可笑的小凤凰木雕;明明到处真金白银的大厅里,却突兀地摆放着一架古朴的金丝楠木的书架;还有一片纯白色的冰牢中那把紫藤椅。
凤绝的房间也充分地让狐九怀疑了他的审美,房间正中玉质的一套桌椅,桌面正上方的房梁上悬挂着一只泥塑花盆,花盆里不知养的是什么植物。不止是这个,这屋子里面所有的花都是悬空而置的。靠墙摆放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摆件,有书籍,竟然还有一件衣服,那衣服被胡乱团成一团塞在了角落里却垂下了一条袖子。
屋子里的窗户明明很干净,但是一格一格的窗纸上却被画上了不少不知名的东西。
这偌大的屋子里连个床都没有,只有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根很粗壮的树枝,树枝上还挂着一件棉被。
衔阳曾经在凤绝屋子门口驻足许久,他说这屋子里什么都没变,就连墙角的那团纸都没有变动过。
胥颜就坐在一把椅子上,背对着门,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非常地入神,狐九在门口站了半天他都没有察觉。
都已经沉迷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胥颜还不敢承认他爱凤绝吗?
殊隐说胥颜不能动情,为何不能动情。
因为上古时期两个男神相恋给三界招致了祸端。说的又是谁?
“神君。”狐九叫了正在沉思的身影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然而胥颜却蓦然回过头,神色大变:“别进来!”
狐九想要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踏进去的时候,整个房间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周围好像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神力将整个房间包裹。他看见胥颜向他跑来,但是在靠近他的时候却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
狐九:“……”他立刻摸了摸自己,明明完好的身体,神君怎么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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