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颜。帝神博御虽神威厚重不苟言笑,但其实却是心慈仁善,心怀众生,但凡求到帝神之事,若有理有据情有可原,帝神无一不会不应允。但是真神胥颜着实是个难相与的主儿,且性情清冷高傲,从不与人多有往来,虽看起来胥颜真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有些时候,若他不愿,就连帝神的旨意他都敢违逆。
然而,胥颜乃是帝羡所创,胞兄博御都不敢说他,谁敢说他。
又过了两个时辰,门外那小狐狸还在凄凄凉凉的声声乞求,衔阳听着都不忍心,频频拿眼看胥颜,可是胥颜就像定住了一般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
在门外是看不见里面光景的,是以衔阳两眼泪汪汪的蠢样子没有被外面的一众小神仙们瞧了笑话。
衔阳挺大的个头,拿粗糙的大手一抹眼睛,粗声粗气地对胥颜说:“也不知道这小狐狸受了什么魔障,偏偏要拿天池的水,也不知道他要救他娘亲还是害他娘亲,我守着长白之巅不知多少万年了,还不知道咱长白山天池,帝神沐浴的池水还有起死回生的疗效,虽说帝神身份尊贵……不是,神君,您就由着那小狐狸在山前叫唤?”
胥颜毫不在意道:“他愿叫就叫去管他作甚?”
衔阳心里着急,暗想您老到底还开不开门了!白让老龙我这么激动了!赶紧劝道:“那不行啊,他这么叫唤个没完没了的这不是有损我长白之巅,呃不,主要是有损胥颜真神您的高大形象吗!”
“本君在乎这个?”
衔阳啧了一声:“主子,我知道您不在乎,可是呀,您也不能不在乎啊!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十万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如今只有您一个人回来,那么您的形象就代表着整个长白之巅的形象,长白之巅可不止是您一个人的地方啊!”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胥颜神色瞬间冷峻,喉结滚动,声音竟然都有些低哑,他问:“你是在怪本君?”
衔阳大老粗并未察觉胥颜异常的情绪波动,但是还是被胥颜冰冷的语气慑得立刻打了个哆嗦,喊道:“我哪敢啊!”
胥颜轻哼了一声。
衔阳不甘心道:“主子别啊,你看那只小狐狸啊!虽然老龙眼拙,但是我可看出来了,他可是九尾火狐啊!当初,呃,几十万年前老龙是亲眼看着那上古界最后一只九尾火狐灰飞烟灭了的,这九尾火狐啊,跟凤绝那老小子一模一样啊,天底下独一只啊!按理说他死了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九尾火狐了,可是这眼前就有一个,神君,您确定您要如此绝情,连上古神兽血脉也要如此对待?哎呀说了半天凤绝哪去了?那小子向来是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你身上就揭不下来,今儿您回来了,凤绝哪去了?”
“闭嘴!”胥颜一声略带怒气的话语彻底打断了衔阳没完没了的聒噪。
衔阳感到后脊梁阴风瑟瑟,缩了缩脖子,提着自己的枪灰溜溜地往后退到一处高大的绿色植物后面挡住自己大半个身子,只露出半张脸,一只眼睛眨巴眨巴的。
胥颜吐出一口气,睫毛轻颤,烟色水眸冰冷含霜。
门外的神仙妖兽都快走光了,楼乾劝了狐九几次未果,不禁摇了摇头,想了半晌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黑黢黢的丸药,放在手心里看了半天。
这丹药就是当初凤绝给他的那三颗裹龙丹,凤绝陨落后,楼乾自己吃了一颗,此后四万年未曾长进的修为像是突破瓶颈一般,自此修炼一日千里,短短四千年,他神力便冲破上神之劫,后才被天帝封为神将。
剩余的两枚便被楼乾好好的保存起来,贴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不知道这裹龙丹对狐九的母亲有没有效果,可是看着狐九一片孝心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生怜惜,他没有父母,不知孝为何物,可是一身火红毛发的狐九总能让楼乾想到千年之前葬身火海的凤绝。
他舍不得将如此珍贵的丹药送给别人,但是这也是当初凤绝赠与他的……
“门开了!”
☆、神罚
正当楼乾打算把丹药转赠给狐九之时,冰冻十万载的厚重石门传来阵阵摩擦破碎之声。
狐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只见那高耸入云的厚重石门上的冰雪破碎开裂,冰雪劈头盖脸砸在他身上他也没动,只看见头顶的石门逐渐露出真容。
银白色的巨大石门,门上镶嵌着无数精美的五色宝石,绘成一整幅精美图腾,奢华威严而肃穆。
冰雪破碎之声越来越大,直到整扇石门的冰雪尽数崩落,厚重的石门中间突然开启了一道缝隙,柔和却强大的神力由石门之内涌现,就算世间再华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刻的震撼。
狐九骤然感觉门内涌现的浑厚神力几乎能将他粉身碎骨,但是此刻浑身除了柔和的祥和之气外他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就连刚刚五脏俱碎的伤痛都有所缓解。
楼乾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张着嘴巴喃喃道:“长白之巅……竟真的开了!”
长白之巅重开的一瞬间神力几乎冲破云霄,神威一瞬间广达三界内外,天界亘古留存的镇元钟,在这一刻凭空响了起来。
一瞬间所有正在离去的神仙纷纷赶着回来。
还有长白山外众多神仙纷纷往长白之巅涌来,然而在他们靠近长白山时,浑身神力却荡然无存,纷纷掉到了地上,看来长白之巅重新开启,神威便重回十万年前。
一时之间,长白山下又多了不少爬山的神仙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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