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你想让我怎么想啊?高棣心里打鼓,他妈的,真是道送命题。
斟酌一下,高棣四平八稳地道:“有些偏颇,但不失道理。”
“哦?”冯陵意轻轻晃着茶盏,看着碎叶浮动,“哪里偏颇,哪里有道理?”
这是杠上了?高棣抖了个机灵:“夸老师的都有道理,挑拨离间的地方偏颇。”
“挑拨离间。”冯陵意咀嚼着这四个字,“你也晓得他不安分。”抬眼看高棣,语气平稳得让人心惊,“但还是信了的,对么?”
高棣听得出轻重,额上见汗,慌忙跪下请罪:“老师,学生不敢!”一个头磕在地上,没掺水分,带响。
对面叹了口气,像是疲惫至极,然后是一声闷响。高棣猝然抬头,看到冯陵意直挺挺跪在他面前:“殿下爱跪,那臣就跪着说。”
称呼变了。高棣心里被扎得难受,冯陵意面上水波不兴,他恍惚间却从那双眼中读出凝得化不开的悲哀。冯陵意从袖中取出牙牌,掷在他面前,清凌凌一声脆响:“周公子只说臣是王府客卿,却不说端王为了招揽汉人,纳了几百个客卿,真作数的话,满朝无一个不是他的眼线了。”
“又说臣和王府过从甚密,倘真如此,何须他来试探殿下?臣事殿下五年余,有臣不清楚的私密事么?嫁祸二殿下若是臣的主意,那送信的意义何在,直接叫臣通知不就成了?”
“洋洋一篇,竟无一句站得住脚,怕是早知殿下多疑,要你生猜忌心。字字句句往心口扎,狠毒至此,臣是挡了他往上爬的路吧。”
“臣不能总在殿下身边,这回殿下还肯听臣分辨,下次不肯了,臣该如何自处,殿下想过么?”
冯陵意极少说这么多话,一句一句硬梆梆砸下来,震得高棣脸色煞白,两股战战。是了,他说得一点不错,我却为何不曾想到……?高棣自觉无颜对他,又痛又悔,口中只哀声叫“老师”,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冯陵意看他哀恳神色,闭了闭眼,道:“算了,起来吧,这般狼狈像什么样子。”
高棣见他神色稍缓,连滚带爬地过去,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老师,没有下次了,往后你说什么我信什么,绝不起疑。”他声音发颤,带着哽咽,“你别难受了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
冯陵意没动。过了会,极轻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带脑子。”
高棣听出气已经消了,连忙道:“我带,我一定带。”
“那你说,他为什么不告知端王你是装傻?”
“因为……因为,因为我如果是傻子,以后想做什么就必须经他的手了!”高棣急切地望冯陵意,“老师,对么?”
冯陵意垂眼,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好了,松开。”
冯陵意的房间和高棣的离得不远,他过去收拾布置,高棣屁颠颠跟着打杂。可能是听说冯陵意喜读书,端王给他填了满满一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各种注本的四书五经,堆在一起眼花缭乱。冯陵意翻了两页,放回去了:“卖课本呢。”
高棣赶紧接话:“先生讲了五年,《论语》我现在倒背如流。”
冯陵意不冷不热道:“朽木竟让我雕成了。”
高棣使劲摇尾巴:“雕得可好呢,都蹿这么高了!”他拿手比划着,“而且特别特别乖,会拍马屁,还会沏茶水,除了没长脑子哪里都好。”
明明看着已经是个男人了,卖起乖来却分明还是孩子,天真里带点坏的调皮劲儿,让人对他生不起气。冯陵意不理他,他也不尴尬,见缝插针地刷存在感,千方百计逗冯陵意开心。冯陵意收拾完准备沐浴更衣,他也要凑上去服侍,被拒绝了还不舍得走,就在浴室外头打转。蹲了一会,听见里面叫他:“小棣?”
这叫法好甜啊!浴帘后面瞬间冒出个头:“老师,什么事?”
冯陵意被吓着了,卡了一下才说:“来帮我擦背。”
脑袋缩了回去,下一刻端着澡豆和浴巾的高棣掀帘进来,两眼放光:“好嘞!”
冯陵意背对他坐在浴桶里,头发散开,被水濡湿后贴着后颈,人生得极白,水汽一熏,透着淡淡粉色。平日冷淡禁欲的样子,现在tuō_guāng了给他看,一会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摸,刺激,真的刺激。之前高棣还是个钢铁直男,看到此情此景根本毫无波动,但现在不行,他开荤了,肚肠里的歪心思跟烧水时的气泡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冯先生真的不错啊,平时我怎么就没细看过呢?不行,不能意淫老师,简直罔顾伦常。两种想法天人交战,高棣最终心一横:呸,我哪有别的想法,明明是孝顺先生!
他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咽口唾沫,小心地拨开冯陵意的长发,挽了挽搭在他肩前。背露出来,实在是瘦极了,看得见肩胛骨的轮廓。高棣轻咳一声:“老师,你稍起来点。”
冯陵意依言跪坐起来,上身前倾撑着浴桶边缘。咳,好姿势,高棣压了压色心,认真地开始擦背。水蓄到腰窝,再往下就影影绰绰了,看不清反而更勾人。高棣早忘了刚才的自我安慰,眼睛跟钩子一样盯着老师的屁股,太悖德了,但贼兴奋。冯陵意屁股上有几道红痕,可能是坐在什么地方硌的,有点好笑,高棣就暗搓搓地笑,不让他尴尬。
背擦完了,高棣顺手又擦了擦腰,突然注意到有几块红印。他没过脑子,随口道:“老师,你这是胎记还是让虫子咬了?”冯陵意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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