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青筋暴起,有恃无恐的邪气顺着他的每一根细小的毛孔直往身体里钻,刺的他骨肉生疼。
江其琛掌间用力,一道金光从他握着剑的指缝中肆意而出,顷刻间穿透裹在他身上的黑雾,将那股大盛的邪气击落回主人体内。
胸口钝痛,江其琛喉间溢出一抹腥甜。
几乎是在看到金光的同时,玄风面上一直悉心维持着的平和表情,终于化作子虚乌有。先前他的模样有多和煦,那此刻便是有多狂乱。
他从牙齿缝里,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个字:“大、乘、功、法!”
江其琛抬手将嘴角流出的殷红拭去,凝着玄风那狂乱到极点的脸,淡声道:“师祖的。”
“师祖”二字,像是一柄能穿透人心的利刃,倏然地划开玄风最后的屏障,放出所有的杀意。他身上的邪气更盛,在这小小一方土地上,暴虐的真气如疾风般卷挟而来。
在场所有人,瞬间便被定在了原地。
这一幕,让江其琛觉得似曾相识。记忆的裂缝越开越大,往事卷土重来。
江其琛几乎是心颤着朝身后看了一眼。
“其琛!”
一身黑衣的陆鸣穿过重重黑雾跑了过来,每走一步他便振臂一挥,像是驱散这世间所有阻隔似的,坚定而不遗余力的来到江其琛身边。
提到嗓子眼的心倏然坠地,江其琛觉得自己的喉头突然哽住,不知怎的,连眼眶都氤氲起来。
玄风面色微变,不可能,陆鸣怎么可能破开他的限制!
他紧盯着陆鸣,那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狠厉的目光审视陆鸣:“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陆鸣在江其琛身边顿住脚,甚至停在了江其琛身前半步远的地方,以一种护持的姿态回望着玄风:“收手吧,尊主。”
“好!好!”玄风大笑两声,暴动的邪气鼓风大作。
江其琛同陆鸣两厢对视,周身真气运转至极致,他掌间托起一朵金色的莲花,毫不犹豫的同玄风的黑莲打在一起。
这是一场正与邪、善与恶的较量。
两股雄厚的内力相接,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冲力。
山林间的枯木一排接一排的倒下,鸟兽四散逃命奔去。顷刻间,似乎连大地都开始颤抖。
巍峨的高山上,一层一层的积雪洪水般倾泻而下,露出那为冰雪覆盖千百年的山壁。这是伏伽山第一次以毫无遮挡之势,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陆鸣很不好过,没有内力傍身的他根本无法抵抗住这么强劲的力量,不多时便有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下。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在江其琛周围腾起黑雾以作抵挡,连哼都不敢哼,唯恐那人因自己而分了心。
“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江其琛咬了咬牙,在玄风暴动的邪气面前,艰难的开了口:“师祖的话你不明白吗!往事不可追,他在劝你放下过去,他想让你好好活着!”
玄风将黑莲往江其琛那边推了几分:“我如今便是好好活着,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师尊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好好活着的!”
江其琛竭力顶住愈发强盛的邪气,喉间因为发力而逐渐吃紧:“师祖明知同你一战自己活不了多久,还是留你一命,你便是这般糟蹋他的一番心意吗?世上根本没有起死回生之说,师祖已经形神俱灭,再无转圜的可能了!”
“你不要妄想三言两语就能蛊惑我,”玄风再托起一朵黑莲,逼仄而入:“我不是陆鸣,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
斩痕青蓝色的剑光与江其琛手中金色的光芒融在一起,内力发挥至顶峰分毫不让的拦下玄风的邪气。
江其琛已然拼尽全力,勉强与玄风打了一个势均力敌,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玄风的全部实力。
“快撑不住了吧。”玄风勾了勾嘴角:“师尊的大乘功法只练到第九层,即便你继承了他全部的功力,也不可能打的赢我。”
江其琛心里一惊,额角的青筋已然爆起。玄风的功力高的可怕,哪怕他继承了萧正清的九层修为,竟然也难以同他分庭抗礼。
忽然,玄风周身猛地一震,狂暴阴煞的邪气如云雾般倾泻而出,瞬间穿透江其琛艰难抵抗的至纯真气。
江其琛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剧痛,好似每一处骨头都被打断了一般,当即吐出一口血,脱了力的往后倒下。
陆鸣扶住江其琛的腰身将人揽在怀里,右手中的黑莲化作漫天飞舞的花瓣,不留分毫缝隙的接替住江其琛颓然失势的真气,径直朝玄风而去。
玄风额角轻跳,宽大的青色袖袍一卷便将陆鸣打过来的“花雨”收入囊中。
“你对我出手?”
陆鸣被大作的邪气迷的睁不开眼,只能凭声音找准玄风的位置。他手上动作不停,没有半点犹豫更没有半分留情。
“陆鸣,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停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玄风当真是不打算对陆鸣下狠手,单从陆鸣和他打了半天也没有受到丁点实质性伤害就可以看出。
陆鸣沉着脸,低头在江其琛额间轻吻一下,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字:“不。”
几乎是同时的,陆鸣感觉玄风同他相对的力量霎时间暴涨了几十倍。
阴煞邪功在陆鸣身上发挥到了极致,但陆鸣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吃力,手背上的青筋全部涨开,胸口像是被一只利爪从中撕裂般痛苦。
这就是玄风真正的力量吗……
若是……若是这力量打在其琛身上……若是其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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