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太子殿下啊,若不是蝗灾,皇帝也许早已下旨将你废了。”这话的意思李渂明白,他也知晓有几位大臣数次上疏,力保东宫安稳,以求国之安宁。
孙光压低声音:“若放在以前那还是出师无名,可如今河南河北诸道蝗灾严重,眼看着就要蔓延到陇右道去了,焉知不是皇帝失政失德,上天才降下惩罚。”
若自己一再坐以待毙下去,下场可不一定会比节王好,李渂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思量犹豫着。
“我爹曾是骁卫大将军,左骁卫的将军与中郎将皆由我爹一手提拔,他们都是忠心耿耿愿意追随殿下的,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大明宫唾手可得。”
皇城四面及宫城内外各处皆有骁卫戍守,若得他们相助,手中的胜算便更大了几分,太子此时不可谓不心动,原有的顾虑也被压下去了不少,踌躇着反问道:“这些人可靠吗?”
听到李渂这么说,孙光便知晓他这是松了口,忙点头道:“当然可靠!”他看着李渂,又继续道:“殿下你是太子,若皇帝愿意退位,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到了那时候,殿下尽管可以尊皇帝为太上皇,也好让皇帝颐养天年,尽享天伦之乐。”
尊皇帝为太上皇这样的说法将他心中的那种罪恶的感觉压下去了不少,他只是想劝父亲将皇位传给自己,并不是想伤害皇帝,到时他会为父亲修筑新宫殿,让父亲可以在那里修身养性保养天寿。
60(上)
散朝后,李泱又被杨海叫住了,说是皇帝传召。杨海是几十年的老人精了,虽然薛王从前不受宠爱,可他也未曾给过李泱什么难处,如今眼看李泱得了差事,更是愈发客气起来。
杨海脸上堆着笑,和蔼地道:“那老奴先去伺候宅家更衣,殿下先去会宁殿候着宅家便是。”
李泱略一点头,也笑道:“有劳阿翁了。”这一笑客气却不拘谨,他本就生的好看,这般神色更是让人如沐春风。杨海连称不敢,就先退下了。
信王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李泱,心道奇怪,这六弟向来清闲散漫,从不问政事,怎的如今像是突然开了窍,还指点起蝗灾的事情来。听闻那日李泱不过只是随侍在侧,倒让他白白捡了这便宜,想是这么想,可李沣心里也未有太多遗憾,治灾不是个好差事,而且还是蝗灾,结果尚且不论,如今光朝中反对灭蝗的大臣就不止一两个。
皇帝要见李泱,不过是随口嘱咐些事情,都是些关爱民生之类的话,李泱不日就要去宋州,这些该说的话还是不能免。
李泱出宫门时还遇见了游容,虽然他每日都上朝,可也不是次次都能碰见游容,李泱待人接物又向来十分客气,因此也与游容寒暄了几句。游容神色语气如常,可李泱总觉得今日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古怪,但又让人分辨不出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不过李泱也并未将此事太放在心上,自从昨日皇帝下了旨意后,今天早朝上不少官员都纷纷对他侧目,昔日平平无奇的薛王,竟要督管灭蝗一事了。
李泱哪里知道,游容那般不自然根本不是因为他要去宋州治灾一事,而是由于知晓了游夙的那点心思。游容对弟弟不像兄长那般严厉,甚至算是放纵,只要游夙不做的太出格,游容一般都不过问,他也知道游夙向来都是男女皆可,对那些在他身边的美姬娈童,游容与游蕴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送的那两株木兰,不算得什么手段,可如今游夙都肯亲自下水救人了,不论他嘴上说的再如何随意,难保心里没有动情。要是别人也还罢了,但跟薛王是万万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下去的,游容只盼着游夙是一时兴起,趁早能断了,若真弄出分桃断袖的事情来,他们那样的身份,该如何是好。
游容越想越愁,却又无可奈何,眼下游蕴身体又不好,他也实在不愿再让兄长忧心,只能闭口不谈。
李泱手中拿着本河南道送上来了奏折,里面详细写明了近日的受灾情况,李泱蹙着眉,认真地阅读着,河南河北两道一直以来都是兴修水利,广开稻田,年年产粮颇丰,若再不对蝗虫加以干预,今秋怕是要颗粒无收了。
门外的声响并未让李泱放下手中的奏疏,他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直到手中的文书被抽走,李泱才抬起头来,瞧着来人。早朝的时候游夙塞给他一张小纸条,说晚上在至安观一叙,话是游夙说的,可他自己却来得比李泱要迟。
游夙将奏折随手一扔,险些砸到灯台,李泱扫了一眼被抛下的那本文书,又回过神望着游夙,企图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些情绪,他不确定游夙是否会支持他参与朝政,可游夙嘴角含笑,眼角眉梢还是如从前一般的fēng_liú神态。
游夙并未说话,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李泱,用手指蹭着李泱的侧脸,最后指尖顿在了对方微尖的下巴上,又轻轻一抬,轻声笑道:“河南河北检校都督。”这正是李泱此番出行的官名,除他之外,还另选了八人为河南河北检校驱蝗使,跟随李泱一同灭蝗。
李泱垂下眼睛,看了眼游夙捏在自己下颚上的手指,又抬眸道:“小舅舅想见我是为了送行?”
游夙并未松手,依旧高高在上地望着李泱,笑吟吟地问道:“殿下向来置身事外,怎么此次忽发善心,要去灭蝗?”李泱是什么心思,游夙很清楚,他也不是没防着,只是没想到李泱竟抓住了这么个机会。
他的话中不见一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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