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也应该知道。药王和他交情这般好,他又怎么会不帮忙,至少,让谢林朗送个消息,让他父母安心?
荆不镀沉吟半天,最终,却是开口道:“你还记得我的字,是什么吗?”
谢枫疏道:“紫云,紫气东来的紫云。”
荆不镀负手于后,含笑看他:“既是紫气东来,那么这个答案,你也就不用直接问我了。”
自古帝王,才能说什么紫气东来,原来,他的名字里早有此意。
谢枫疏沉默了半天,才道:“中元教、药王,他们……是不是都知道这件事?”
“不错,他们都知道。”荆不镀点了点头,将他扶至一旁大石歇息,理了理他的衣裳,坐到了旁边,“江教主绝顶聪明,在世之时,还教过我一些功夫。小时义父带我去蜀中求医,我所中之毒蛊性难除,唐门也无法根治。没有办法,义父只得带我去别处寻医,四下辗转,碰巧遇到了在外游船的江教主。老友本是中元教之人,虽已不算中元教教众,但是江教主让他治,他也给了江教主面子。不过,他那时没有治好我,一直对我耿耿于怀……”
“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谢枫疏感叹之后,忍不住皱眉道:“没想到唐门与药王谷这样的地方,也无法治好你,那你之后,是自己去学医术治好自己的吗?”
荆不镀道:“那也不算,当时我连记事都还记不清楚呢。后来我久病成医,本身也对医术有点兴趣,义父请了当年还乡的太医院令做我师父,让我习字学医。为了让我强身健体,还请了很多武林中的朋友教我武艺。扬州大案后,义父一家尽去,我又自去唐门研毒、百草门研医、云南研蛊……”低低一笑,道,“习武学医,心中本也有别的想法,但入宫一趟后,又改变了想法……”
谢枫疏双眼一暗,自然明白他改变的那个想法,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闯入老友这地方,和他探讨医毒本是心存厌倦,想在这清净之地远离世俗的。不过住着住着,反而想要出世一趟了。当时的老友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恨不能把我打出去了事。不过,我身份特殊,又是江教主的贵客,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就把我留下了。一来二去,倒也成了朋友。”
“这倒是因缘际会了。”谢枫疏笑,笑了之后,又有些奇怪,“只是,中元教教主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谢枫疏不想去问他进宫的那趟为何会改变想法,但对中元教,却有些疑问。虽然中元教是黑道魁首,消息灵通,不过荆不镀的事情十分隐秘,应没那么容易泄露才对。
荆不镀道:“江教主本是聪明之人,何况,当时我曾漏过口风,道我义父虽是名相,我却不能入朝……不为良相,愿为良医。”
如此身世如此文采,当朝名相义子却不可当个良相,聪明的人,结合那时风波犹在的灭门之案,稍加想想,便可窥见一二。
谢枫疏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道:“过去的事,都已过去了。”
荆不镀转头笑道:“我知道你是在疑问,你哥哥在这谷里,我为何不帮忙?”
谢枫疏面上一红,却实诚地点头:“知道你身世之后,我忍不住地猜想,难道,让我大哥在这药王谷里,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不然药王再怎么邪性,也不会把自己朋友恩人家的孩子掳来吧?
荆不镀点头赞道:“不错,当今那个,下头还有人想要替他清除一切的。你兄长既被人为地变成焦点,怎么保护他,便是个难题。”
谢枫疏略略迟疑道:“我父母他们……”
“伯父伯母知道这件事。”
谢枫疏一愣:“知道大哥没什么危险吗?”
荆不镀颔首道:“自然,他们毕竟为人父母的,若不直言保护,人在药王谷,他们可非要成天担惊受怕?”谢枫疏忍不住回想,回想起来,他父母的确是十分想念大哥的样子,不过,倒也未至伤心欲绝、食不下咽……
如果他大哥真的是无缘无故陷入药王谷,兴许他们便要忧心如焚,无法继续做生意了。
若有所思,荆不镀又在这时候开口道:“不过这事目前还是个秘密,暂时不能泄露出去,等你回家后和父母交流便罢,其余的人,可莫要透露。”
谢枫疏当即点头,郑重道:“我明白的。”
荆不镀扫了一眼不远处,追问道:“包括袁绍凡?”
谢枫疏一愣,回首看去,只见袁绍凡连躲都没躲,站在那大大咧咧地偷听。
谢枫疏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站起来几步踉跄地往前走了走,道:“你怎么也来了?”
袁绍凡慢吞吞地走过来,道:“方才,我什么都听到了。”
谢枫疏反射性地就去看荆不镀的表情。
荆不镀神色变也没变,将谢枫疏扶回大石头上。
谢枫疏道了一声谢,而后便看着袁绍凡欲言又止。
袁绍凡盯着荆不镀扶着谢枫疏的手,道:“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来了,对么?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明知道我在,还要把那些事情说出来?”
荆不镀收回手,垂下眼,抚了抚袖子:“袁少帮主会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么?”
袁绍凡微微皱眉:“自然不是。”
“那袁少帮主会让自己心上人的亲人陷入危险之中么?”
袁绍凡一凛:“自然不会。”
荆不镀笑道:“既然如此,多你一个知道又什么要紧的?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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