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里掏出一堆亮闪闪的银箔,那乌鸦瞧见了这老熟人,想也没想就飞下停在他手上。
毕空顺手摸了摸它的羽毛。
“瞧啊,那个怪胎又在陪乌鸦了!”
“嘘,人家可是小王爷哈哈哈哈——”
几个灰头土脸的沙弥笑得不能自拔,仿佛听了什么很搞笑的笑话一样。
为首的少年十一二岁,手上抛着石头,露出一个十分痞子的笑容:“小王爷,你说你不跟人玩,喜欢和那个不吉利的东西玩做什么?”
毕空不理睬他们,放飞了黑乌鸦,乌鸦又难听地叫了“呀——呀”两声,那些沙弥捂住耳朵,对那个声音厌恶至极。
毕空对着他们微微欠身,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十二岁的少年手一扬,婴儿拳头大的石头砸在毕空挺直的背上,毕空停住脚步,侧脸看着他。
“哟,生气了?我说你是不是个哑巴啊,你会不会说话!”少年带着他的小弟们簇拥上去围住他,“你看,你有那种好东西不给我们,给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干嘛?快点快点,拿出来孝敬你爷爷,我就放你走。”
毕空自从进了这大开寺就和他们格格不入,小沙弥们讨厌他,他也老实不去招惹他们,被冷眼相对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最初他们还顾及着他王爷的身份,现在瞧见宫里人早就不管他了,也都把他当做拔了毛的凤凰。
毕空看着他:“元无师兄如此能耐,爬上去捣乌鸦窝就是。”
少年一个白眼:“然后你就去和师父告状说我捣鸟窝?你当我傻的?”
毕空不懂他的想法,难道在这儿欺负他和捣鸟窝有什么区别么?不都是违规了会被住持关禁闭的吗?
大开寺虽然是佛门圣地,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小沙弥数不胜数,什么卑劣的人都有,无朝要管的事情太多了,毕空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去劳烦住持。
毕空偏头看了一会儿围住他的人们,或许眼睛天生生的好看也是优势,硬是把那些人看的愣怔了一会。
元无反应过来后不知为何恼羞成怒,狠狠推了他一掌:“你装什么无辜?”
毕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右手承受了身子的重量,胳膊划到一块石子上,剧痛袭来,从没受过这等待遇的小王爷有点儿一时茫然,他心性再平静也毕竟是个男孩儿,不可思议和疼痛交杂之下平静的心灵终于有了些许难以置信的怒意。
“哟,瞧瞧啊,我们最乖的小师弟也会瞪人了!”少年得意笑道:“给不给,不给我就抢了!”
毕空冷眼盯着他,抱着出血的胳膊,踉跄着站好,冷声:“你敢。”
他声音不大,但话一落,身上皇族之子所独有的天生位高权重的威严蓬勃而出,以至于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孩儿都愣住了。
从小他就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他始终铭记着哥哥说的话“如果你把自己当成王爷,你就是王爷。”他才一直没有自暴自弃,才能心平气和走到今天,可这一切不是忍气吞声的理由。
但他区区一个七岁小儿,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已经练了几年武的少年。
元无好似被点着了似的,整个人都炸了,扑上去掐他:“你他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
其余小的还愣着,他们胆子不比元无,踌躇一会儿才在元无眼神威胁之下冲过去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就算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儿去欺负一个原本比自己高贵很多的人,也会感到难以言语的愉悦,那种凌.辱感让他们最后一些担心被抛到九霄之外。
微弱的阳光照不进毕空被围殴的蜷缩着的身子上,各式各样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徘徊在他耳畔……忽然间,原本已经听不那些嘈杂声的毕空,敏锐抓住了人群之外传来的微弱又清晰的一句暴躁的话。
“我日了!你们在干什么!”
这熟悉的声音太过耳熟,毫无防备就钻进了他的心里,又一次为他挥散了心头无底无尽的黑暗,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哥哥……”
毕空无声唤着,勉强透过那些围殴他的人,看见一个穿着道服的小少年从围墙上跳了下来,落地的姿势很难看,踉踉跄跄的。
他顾不上跳到地上发麻的脚踝,不顾一切地扒开那些家伙,一拳砸在了比他大一两岁的元无脸上:“你有病吗?你不要命了!”
笑轩死也想不到毕空堂堂一个名正言顺的王爷,这些杂碎还真敢上手欺负。
所有人看清是他后,都呆住了。
笑轩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怒瞪着这些家伙。
毕空暗道不好,哥哥年龄没元无大,身高没元无高,功夫没元无好,跑过来作何?挨揍么!
毕空一时心急猛咳,道:“我无碍,你快走!”
听出他话语里的关切,元无和笑轩都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元无脸上火辣辣的痛,但他不敢上手打这位小少爷,只嘴上用前些日子听见的传闻逞强:“厉害了于大哥,想必前几日服侍公公也是这般厉害了。”
笑轩去抱毕空的身子一僵,被他抱着的毕空身子也一僵。
笑轩后悔抱人抱早了,腾不出手,笑嘻嘻地给他一声:“滚。”
他这笑容极其不友好,元无目的达到,冷哼一声领着小弟们威风离去。
毕空纠结着元无如此轻而易举放过了哥哥的原因,乌鸦的惨叫声还在两个小孩儿耳边萦绕,笑轩检查毕空伤势,检查得心烦意乱。
笑轩正在气头上,发誓下次来一定要把那只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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