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笙不在屋内,阮轻微微垂眸,之前褪去的那件外衣正叠放在床边,而她身上的衣衫,还留着昏迷之前因抗拒挣扎的凌乱。
她伸手扯开衣衫,身上没有任何痕迹, 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谢渡笙,没有碰她。
清晰的意识到这一件事,阮轻呼吸微颤, 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道不明的悲哀。
想到只要被谢渡笙碰到, 便抑制不住颤抖恐惧的自己。阮轻短促的笑了一声, 眸中却似有水光颤动。
明明前世,在被谢渡笙报复折磨之时还能强忍着不吭声, 如今, 反倒娇弱起来。
阮轻拿过被叠放在床边的外衣穿在身上,下了床。
五日间,谢渡笙一直守在因她而昏迷的师尊身边,却碰也不敢再碰一下。
直至察觉阮轻快要苏醒的时候, 才从屋内走了出来。但渡劫期的神识,却将师尊自苏醒后的动作尽收眼底。
谢渡笙看着师尊扯开衣衫,也看着她之后那放松了些却依然淡漠的神情。然后,看着她下床走了出来。
“师尊休息的可还好?”
谢渡笙转过身来,低沉的嗓音略显温和,阮轻昏迷之前的事,便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轻的脸色依旧苍白,连唇上也没有丝毫血色。她抬眸,看向谢渡笙,眸光似碎冰寒雪,不带有一丝人气。
“谢渡笙,”她道,“你说得对,我怕你。而这,是你亲手所致。”
她的嗓音,与她的神情眸光一般,如冰碎玉,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淡漠。
谢渡笙血眸微暗。
“前世今生,谢家之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阮轻眼睫微颤,似覆了层冰雪的墨眸直视谢渡笙,“而我,你若依然想要报复,全然可以,使出你前世的手段,亦或是直接......杀了我。”
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脑海中的系统似乎有了些许反应,注意力全部聚在谢渡笙身上的阮轻却没有察觉。
她的神情看似冰冷漠然,心底却不是不担忧紧张的。
毕竟若是提前死亡,这个世界的任务,也便彻底失败了。
系统虽从未说过任务失败会面对什么,阮轻却也知道,任务失败的后果,很大的可能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而听师尊说完,谢渡笙微暗的血眸彻底y-in郁下来,她朝阮轻的方向走去。
阮轻忍不住后退一步,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苍白,墨眸却依旧如霜般的看着谢渡笙,毫不退缩。
看着她不自觉微颤的身体,谢渡笙抑制住想要凑近她的欲.望,眸中血色却愈加浓郁,她微微勾唇,声音微哑:“师尊,我不碰你,也不杀你,更不可能放你离开。”
她语声微顿,继续道,“所以......师尊也不要总是来挑战我的耐性,不然有一天,我总归是会再也克制不住,将师尊昏迷之前的事,继续做下去。”
谢渡笙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深沉的执念,甚至还透露出了些与前世别无二致的疯狂。
阮轻脸色一瞬间惨白。
谢渡笙血眸中似含怜爱,她笑了笑,微哑的声音透出温柔:“师尊若依旧想外出游历,我愿随师尊一同。”
......
谢渡笙果真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她带着阮轻外出游历,而非将人一直困在栖遥山上,而且......整整五十年间,都未碰过阮轻分毫。
一座修仙者与凡人混居的小城内,酒楼中,谢渡笙正在给阮轻添菜。
这般场景,与阮轻曾经带谢渡笙第一次出宗时有些相似。
阮轻侧着头,将眸光望向窗外,她的神情清冷淡漠,与往日没有任何改变,也连带着那深入骨髓中对谢渡笙的惧怕。
但于谢渡笙而言,能够与她一同度过这五十年的师尊与先前那冷漠决绝的模样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而她们往后,还有许多个五十年。
“师尊,”待阮轻吃完,谢渡笙轻声道,“我们回一趟栖遥山罢。”
阮轻眼睫微颤,没有抬眸,只嗯了一声。
待回到栖遥山之后,阮轻才知晓,谢渡笙为何要回来。
谢渡笙要突破了,突破成渡劫后期,与她前世三百多年后相同的修为。
阮轻看着天空之中缓缓凝聚而成的劫云,即便还未有雷劫劈落,依旧能感受到那其中巨大的威势。也终于记起,原来,修仙大比之前几日于太华宗不远处渡劫化神之劫的人,是谢渡笙。
因怕波及到阮轻,谢渡笙渡劫时离她很远,而她的修为封印,也早已被谢渡笙解开。
但阮轻站在原地,却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
有着那枚印记的存在,她便是逃到何处,也总有一天会被谢渡笙找到。
那个时候,谢渡笙究竟还会不会克制,那却是不一定了。
而在渡劫之前,谢渡笙便已经在整个栖遥山上布了阵法,既防止有人闯入,也防止阮轻逃跑。
天上劫云凝聚,比之谢渡笙渡化神劫时强大不止百倍,便是知晓原世界发展轨迹之中谢渡笙渡劫成功,阮轻也忍不住心中微紧。
毕竟,这一世的谢渡笙,是仙魔同修。
谢渡笙身为渡劫之人,比阮轻更能清楚此次的雷劫究竟有多么凶险,比她前世所渡雷劫更是强盛不知凡几。
劫云愈多,如此如此声势浩大的雷劫,整个修仙界几乎都能够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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