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看不到,可是他听得出,鲁一没走,应该是还有后文。果然。
“怎么?”郎靳开口问了:“前些日子踹你那一脚还不长记性?”
噗通一声,鲁一应该是跪下了:“主子明鉴。拜相得悉您要带着……回去都曲,也觉得不妥。眼下正是关键时期,郎鑫在朝中支持者不少,您回去之后的斡旋本就困难重重,如果再加上大楚的六皇子,恐怕原本支持我们的大人们也会动摇。毕竟大楚皇帝知道您侥幸逃出是一回事,若是知道您带走了六皇子,怕是要震怒之余立即出兵……”
“没用的东西。”郎靳的声音听过去含着不加掩饰的轻蔑,还带着森冷的y-in鹜:“要那帮老东西支持是给他们脸。至于郎鑫,你觉得我见了面,还会给他辩解的机会?笑话,还斡旋!鲁一,我派你回去办事是让你将功赎罪,你当真胆子大了,眼里没我这个主子了?”
鲁一急了:“万万不敢!鲁一只是——”
“滚!”一声闷响,不知道是不是郎靳拿东西砸人了:“你要不想跟着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出现。”
“主子我再也不敢了。”鲁一磕头的动静:“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郎靳沉默了一会儿,多出来的几句解释,落在隔着墙壁谢珏耳中,总觉得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然你以为我让你去找言家做什么?不管是隐瞒他的身份,还是跟郎鑫夺权,甚至之后跟大楚建立邦交的解释。哪有一件会容易?鲁一你听清楚,以后谢珏就是你们的主子,跟我一样。明白吗?”
鲁一毫不犹豫应允:“属下明白!”
赶走了鲁一,郎靳回卧室的时候,谢珏面朝着里面侧卧着,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都听到了?”郎靳走过去躺下,轻笑着伸手勾人:“这又闹什么驴脾气?都答应我有问题就问,还这副别扭样儿。”
拗不过青年的一把子力气,谢珏被握着肩膀转过脸。果然,少年的眼睛是红的。
“你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带回到西乐是吗?”
“是。”只要肯说话,郎靳就不怕:“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被扔到大楚不闻不问这么些年,就算朝中还有些势力,毕竟比不得郎鑫这个正牌太子。说起来我这样破釜沉舟去拼一下,生死难料自顾不暇,想要顾全你,很难。”
想要听个实话。可是对方真的说了实话,自己又纠结的万分难受。
“是因为,”少年咬着下唇,粉红的唇瓣被他用了力,咬出一个失血的白印:“我在魔鬼城跟你……那样,你才改了主意?”
“就猜到你会这么想。”郎靳失笑:“事不关己关心则乱。谢珏你动动你的聪明脑袋瓜好好想想,我让鲁一回都曲办事不假,可那是哪一天的事儿?”
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谢珏闭着嘴巴装死不吭声。
“在京城的时候,我犹豫着不想把你卷进来。毕竟如果你在大楚待着,就算日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你这个无害的小弟弟大多会被封个闲散王爷,一世富贵无忧。可能冥冥中自有安排,我那么挤兑你,要纵火离开那天你还是来了……你也别耿耿于怀,最初我是打算把你带到边关,等我们安全了再……放你回去的。我想着凭咱俩的交情,你能说服皇帝不对西乐出兵,也算相安无事。可是后来我舍不得了,不想放开你。明知道这是下策,还会后患无穷,依然不想放开你。早在第一次投宿时候,我知道你在宫里养尊处优,三天不修整仪容差不多已是极限,突然就觉得很对不住你。加上后来夜里的熏香意外……谢珏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差点就没忍住,想直接办了你。后来你睡了,我硬了一晚上,怎么睡都不行……”
少年红着脸在他身侧蜷成个大虾米,脚趾头都羞臊的卷了起来,没什么底气的喃喃:“你快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不说明白你心里就总有个大疙瘩。”郎靳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迫着少年对上自己的双眼:“你以为我前几天开玩笑的?此去再怎么险恶,如若我能坐上西乐国的王座,你就是我的王后。如果失败,我自会带着你一起去死,绝不让你一个人面对郎鑫的羞辱。”
“反正在京城都烧死了一回,也不怕了。”谢珏嘟囔:“倒是你这人,哪有让男子当王后的?你、你又寻我开心。”
郎靳大乐:“不逗你,真的。西乐跟大楚不一样,民风更开放。不仅两个男人可以成亲,而且可以不娶妻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珏瞪大了眼睛,明亮的眸子像是点燃的星火,熠熠生辉:“真的么?就算,就算贵为国主,也是可以的吗?”
“可以。”郎靳被他看的心痒痒的,干脆啄了啄小家伙的唇角,欺身上前:“这都五天了,你的伤好了没?”
“你干嘛呀。”谢珏直往后躲,面比花娇:“这好好说着话呢。”
郎靳是行动派,想到就做。青年探了手指过去,后来干脆“仗势欺人”,一把翻过少年单薄的身体,单手压着一把楚楚细腰,凑过去仔细看:“好了。”
“不要。”少年扑腾起来,完全是心有余悸的表现。初二那一晚他是被死亡的y-in影冲昏了头才会那么不顾脸面的提要求,可是随后的“恐怖记忆”和眼下暂时安全无虞的现状,都让他没法做出自寻死路的决定:“很疼,会出血……郎靳哥哥,我们还要赶路……”
“磨刀不误砍柴工。”大sè_l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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