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
“多拉米…….”
虞子衿失落地喊着,干巴巴站着,好一会儿才想到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银色挂坠,“这是你的,你记得么?”
“不记得了。”多拉米偏过头去。
“你记得!”
虞子衿拉住他的手,“你明明记得的。”
“我、不、记、得。”
多拉米甩开手,还推了他一把,“多拉米已经死了!滚开!”
猝不及防,虞子衿摔坐在地上,屁股生疼。他顾不上揉揉,睁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多拉米,试图以无往不利的美貌皮囊打动多拉米。
半年前,多拉米曾言喜爱美人。
多拉米带他在塞北游玩,为他画象说故事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们还曾交换信物,结拜为兄弟。然而低头细看,多拉米的脚腕附几道深深勒痕,血肉溃烂。不见他赠送的铃铛脚腕。
虞子衿心一凉。
不带信物,不认信物,多拉米意为彻底与他断了干系了。
而多拉米头也不回又走出两步。有士兵剑指胸前,他自顾自撞上去。
剑尖没入,殷红血浸透衣物,反倒是士兵被他的冷漠吓得连连后退。
多拉米再走,身上多出一个血窟窿。
“你——!”
士兵手足无措,“你找死?”
多拉米道:“我心如死灰。”
达鲁咬牙挣扎许久,最终丢下了剑,合眼道:“我带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来大政斗,小的要补上所有!
第88章玄北呀玄北真炫酷
“你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虞清安偏低头凝望地,终于开口道:“谋划了一场大局,只待今日叛军自投罗网,一网打尽。罪臣曾道您失却斗志,有失偏颇。”
两月有余,他日夜思索为何玄北迟迟不动手反抗,又为何任由都铭决塞倒戈。
并非未曾疑心是局,却始终提心吊胆。
今日,无论钴夏拉有心无心踏入陷阱,反叛之名难以洗脱。达鲁软肋被抓,阴差阳错交出兵权,从此不得入上京。至此,玄北不废一兵一卒,大获全胜。
虞清安心中悲喜交加,复杂错冗。
当初怒玄北不争,他一气之下与钴夏拉合谋起事,私底下却并未真正效忠钴夏拉。原本前夜与都铭商议过临时倒戈,不料想玄北自有算计。
该笑么?
似乎效忠的主子一如当年,且沉稳气性大有长进,淡淡然朝全天下开了个大玩笑。
或该抑郁么?
如今玄北似乎不再需要他。
纷乱思绪脑中过,虞清安双颊惨淡无血色,低微而庄重道一句‘臣甘拜下风’。
他不知晓玄北会如何处置他。
功臣?叛军?愚臣?全然无谓。
于他而言,家国安康无动荡乃头等大事,帝王喜怒排第二。至于第三.......
活生生的虞子衿呆在玄北身旁,安然无事。
——这便够了吧?
虞清安静静听候发落。
玄北却只笑了笑。
“孤从未谋划,不过顺水推舟。反倒虞相口口声声称孤拘泥小情小爱,但一代奇才,又何尝不是为世俗情爱冲昏头脑,才出此下策?”
虞清安心尖一颤,抿唇,不置一词。
“孤费力想了两月,仍是想不明白。今日只想问问虞相,帝王究竟是何物?王,又该是何样?”玄北走动两步,从他身旁错开,停在屋檐前仰望无边无沿的天。
“人生在世皆有情,你们却不许帝王有。”
“孤严查腐败,道孤苛政;孤亲兵出征,道孤轻率。退一步,倘若孤放任腐败,多半上书指桑骂槐,意指孤不将天下苍生放入眼中。不出征,则贪生怕死。”
天色渐晚。
抬眼可见大雁自北方来,穿透云层。秋风穿过,树枝杈边为数不多的枯叶摇摆晃动,眨眼间散落于地,悠悠躺地。
殿前除却士兵,便是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他们跪缩一团,两手紧抓玛瑙细碎不肯松,既可恨又可怜的模样。
再看亭台楼阁与千里江山,无不如此。
可恨,偏偏可怜。
玄北犹记初登王位时喜爱狩猎,然众臣上书奏道:观王狩猎足矣,无需多费时。狩猎如此,拉弓射箭如此,微服出现、亲训京兵桩桩件件无不是如此。
“你们口上满是不许不准不应当,但你们愿孤如何?”
“有情废政,无情则残暴。左右不是进退不得,你们让孤做不成一个人,也做不成无欲无求无所畏惧的神佛。因为你们要的是忠孝义三全的帝王,精通文武却不偏,钻研琴棋书画却无所好。言行举止不得有礼仪差错,使文臣兴使武臣兴,使百姓安是使天下安!”
玄北语气生硬,说到恼怒时停顿良久才继续道:到“处处挑剔处处指责,一句无心言语也能引来联名上奏。你们说,你们究竟要如何?”
“孤忍了足足四年了。”
“如今天下人多半负孤,那么孤为何不负天下人?”
多少夜晚秉烛批阅奏折?
多少次按耐性情与迂腐老臣纠葛?
凡间种种道不尽。
但从未有人识得他的好。
或许是果真他做不来王,又或许他自以为是,从头到尾徒劳用功。
无论如何,玄北不想再难为自己了。
他俊美的面上一派冷寂与煞气,“虞清安,你对孤失望。失望孤不堪其苦,失望孤丧失斗志,还失望孤登位成王,到头来原来也不过区区凡人。你背叛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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