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零碎,让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忽而,窗外有石头砸入,正中卫仁山的头,于磐景急忙看向少年,卫仁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于磐景跑了出去,搜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他回来找卫仁山时发现门已经锁住了,喊了几声也没人应,于磐景跑到窗前,看见卫仁山倒在床上,他扒住窗户就要翻进来,突然脑袋开始胀痛起来,手一滑,就挂在了窗户上。他抬起头,朝着少年看去,视线陡然对上床下的一只眼睛,那是属于死人的眼睛。
于磐景滑下窗户,他抱着快要炸裂开来的脑袋,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张床。掀开了遮掩的床单,那是两具男性尸体,他们的身子被折断,叠好,将床下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头颅整整齐齐地摆放好,泡的发胀泛白的脸正对着他,浑浊的眼球注视着窗户,淡黄色的尸水从床底下浸染开来。
于磐景勉力站起来,伸出手,要将背对着他的卫仁山抱起来,但是他看见了卫仁山的脸,那并不是卫仁山。于磐景捂着头趴在床上,他一直觉得卫仁山很熟悉,到现在才发现他的长相其实是综合了他和那条人鱼的模样。那条人鱼,或者说,他就是卫仁山,是于磐景曾经在这里帮过的一个小孩。
回忆失去了禁制,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于磐景忍受不住这种疼痛,晕了过去。
他好像回到了中学,刚搬来千湖市的时候。那时候他不喜欢学校,经常逃学出去玩。刚才,他翻墙被老师发现,逃跑的过程中看见有户人家的门开着,他跑了进去,躲在了门后。然后他觉得身后有人在看他,回头一瞧是一个长得挺可爱的小男孩,他连忙将手指举在嘴前,示意小孩别出声,小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门外的老师寻不到他,气急败坏地回了学校。他松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翻遍了衣兜才发现身上只有一个钢镚。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那钢镚给了小孩,小孩没接,只是看着院子的某处。于磐景回头,那是棵石榴树,树上的果子都咧开了嘴,坠了下来。于磐景跑到树下,摘了四五个给了小孩。屋里传来醉醺醺的声音,于磐景打了冷颤就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于磐景路过这户人家时就会放慢脚步,他捏紧了兜里的糖,想要再看看那孩子,可是那孩子一直没出现,大门也紧闭着。于磐景再次翻墙逃学,看见了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正要出门,男孩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开。于磐景故意磨磨蹭蹭地往前走,直到那家男主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于磐景窜到了男孩面前,男孩显然认出了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于磐景掏出了兜里放了好久的糖,塞到了男孩的手中。
“这,这是你上次帮我的谢礼!”于磐景像在掩饰些什么,大声地说。
男孩看着他,然后跑进了院子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颗小小的石榴,那是他唯一能够到的,于磐景接了过去,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小姑娘的男孩,脸莫名地烧了起来。
后来,于磐景就有了一个叫卫仁山的弟弟。
卫仁山随母姓,他的爸爸叫王辰,是个衣冠qín_shòu,经常喝醉酒后打卫仁山,说他长得像他那个跟别人跑的狐狸精妈妈。于磐景将卫仁山的事情告诉妈妈,妈妈报了警,但是那个时候,家暴什么的警察管不了,经常是批评教育一顿就完了。每次他让妈妈出面干涉后,卫仁山身上的伤就更多了。
王辰这个人惯会伪装成正人君子,靠着他的那副好模样骗得卫仁山的妈妈跟他结了婚,做了卫家的倒插门。后来,卫妈妈的父母去了世,他们搬到了一所中学附近,王辰暴露了他的嘴脸,整天带着男人上门过夜,最后卫妈妈离开了家,留下了卫仁山一个人。
于磐景心疼他,王辰不让他俩见面,他就偷偷摸摸地过去,一边给卫仁山上药一边骂王辰混蛋,而卫仁山却总是笑着,眼睛弯弯,就好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后来,后来,发生些了什么?于磐景的脑子有些混乱,好像是跟王辰厮混的一个男的看上了卫仁山,而王辰则默许了这件事,于磐景带着他逃了出去,家里是不能去的,因为王辰知道他家在哪。他将卫仁山藏到了一个湖边的屋子里,他说了,他会保护他,让他不受伤害。
然后呢?
于磐景抱着一只玻璃缸,里面有两条小鱼,他兴冲冲地要带给卫仁山,给他解闷用,但是屋子里却传来他的哭声。小屋的门上了锁,于磐景绕到窗户那边,看见王辰和那个男人按住了卫仁山,卫仁山的身上全是伤痕,他看见了于磐景,于磐景将鱼缸朝男人扔了过去,玻璃碎了一地,鱼儿无力地在地上挣扎,卫仁山的脸渐渐青紫。
然后,男人的叫骂声紧随身后,肋骨好像穿透了肺叶,嘴里泛起了血腥味,脚下的路坎坷不平。他的头发被拽着,拖回了小屋,卫仁山已经没了呼吸。
于磐景的喉咙被掐着,他的血液涌上头,他昏了过去,脑袋磕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那是他和卫仁山一块捡来的,很漂亮的乳白色的石头。他的意识好像游离在外,他听见了那两人计划将他们沉尸湖中。卫仁山的眼睛睁着,似乎在看着于磐景,他软塌塌的身体被毫不留情地硬挤进袋子中,他的脚上没穿鞋,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下来。
然后于磐景醒了过来,他趁着男人们去了湖边,跑了出去。天空下起了雨,他往着树木密集处钻,他躲在了树洞里,灌木遮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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