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谲把鱼肉大餐处理妥当了,就着海水清洗干净,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鱼肉片成一片一片的——居然还有造型,雕了一朵肉粉色的玫瑰花。
他把鱼肉小心地捧在掌心里,来到沈清尚面前单膝跪下:“人家送花都是这个姿势,可惜现在四面都是水没地方给你摘花去,好在花够特别,先生可否笑纳?”
沈清尚望着他那故作正经的表情,有点想笑,可他还要端着“先生”的架子,于是只好严肃道:“丑了点。”然后捻起“花朵”放在阳光底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没毒就行。”
谲嘿嘿一笑站起来:“海盐味儿的,保证无毒纯天然。”
漂流
沈清尚握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发呆,他无意识地把瓶子里的水颠来倒去,若有所思。
这是谲事先在救身艇上准备好的,当时大家都在四散奔逃的慌乱中,他居然没忘了从游轮上顺几瓶矿泉水。
“你说,如果水喝完了怎么办?”沈清尚问。
谲笑了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给先生讲个故事?”
沈清尚没反对,谲就枕着臂弯望着已经升到中天的日头,用讲故事的语气娓娓道来;“二战的时候有个中国人,在英国的商船上运送物资。船驶到亚马逊河口附近的时候被德国人发现,送了船上人两颗鱼雷。船上的锅炉爆炸,船也沉了,其他船员都死了,这个人却活了下来。他在海上漂流了两个小时,居然让他遇上一艘别人用过的救生筏,他还用帆布给木筏扎了一个顶棚,可以遮阳防雨,就这样在海上漂啊漂。很快,救生筏里原本的物资耗光了,他开始了缺粮断水的日子。他两眼望着茫茫无边的大海,嗓子眼里越来越干涸,头也晕,眼也花,他知道自己就快要不行了……”
沈清尚听得有些揪心,想起了他们目前所处的境况,不由感同身受起来,赶忙问:“那然后呢?他死了么?”
谲却是不急,依然用那种引人入胜的语气继续着他的故事:“这时候也许是神听到了他的祈祷,一只海鸟落在了他的筏上,他用尽力气抓住了最后的希望,拧断了海鸟的脖子饮血止渴。”
沈清尚听着有些心惊,饶是他也算是刀口浪尖滚过来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是喝生血这种事他也是没有经历过的。
“后来他想到,既然鲨鱼嗜血,就用那只海鸟的尸体做鱼饵,放到水里吊鲨鱼。他从木筏里拔出长钉,弄弯后做成钩子,套上系木筏的缆绳。一个人在求生的时候所爆发出的能量是难以想象的,饶是鲨鱼力气再大,最终也成了他肚子里的美餐。他就这样靠着吃肉喝血,在海上整整漂流了一百三十三天,终于获救了。”
故事结束了,沈清尚却没有说话,他想象他们今后的日子,难道也要像个野蛮人一样吃肉喝血?
“先生,”谲柔声叫他。
沈清尚从想象里回过神来,疑惑地抬起头:“嗯?”
“如果有那么一天,而我们捉不到鲨鱼,”他抬起胳膊伸到沈清尚面前,“你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沈清尚光是想想那个可能就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哈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知道刚才为什么我潜下去没多深就捉着鱼了吗?你看这海水的颜色,依我的判断,咱们离陆地不远了。不过……”他又换上了那副没正经的笑容,“先生刚才那么着急,难道是心疼了?不舍得我死?”
沈清尚瞪了他一眼,抬头猛地惯了一口水,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了。
小岛
很快,他们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座小岛,白色的沙滩,岛上的树木郁郁葱葱,看上去很有生气,像是一个未经开发的无人小岛。
在水陆交接的岩石上总是附着许多藻类和软体贝壳类生物,富含营养。上了岛也许还能找到果树,甚至在树林里抓到野兔之类的野生动物,有了丰富的维生素和蛋白质,加之树叶上集聚的雨水和露水,他们的生计就不愁了。
沈清尚的心情不错,他坐在皮筏艇上瞭望,海风轻轻柔柔地吹拂着他的前额发际。平日里他总是维持着高位者的风度,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头发都要用发胶往后梳上去,此刻却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敞着的白衬衫领口露着一截锁骨,显得清秀又纯情。
“先生心情不错?”谲望着他舒展的侧颜。
他看到陆地后确实心情不错,终于肯懒懒地搭理谲了:“嗯。”
“我也是,”谲坏坏地一笑,“一想到先生要跟我困在孤岛上,哪里也去不了,就算这辈子都困在这里了,我也高兴。”
他这话里的调笑意味沈清尚自然听得懂,他立刻正色道:“就凭你也配做这种梦?放心吧,黑羽肯定已经收到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在直升机上顺着洋流的方向找我们了。不过么,你要是再管不住那张嘴,我也可以让你下半辈子就留在这里……你干什么!”
沈清尚话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脚下一轻,他居然被谲拦腰扛了起来放在了肩头。谲把筏子往靠近沙滩的海里一丢,赤着脚扛着沈清尚,就一路踩着水花呼啦呼啦地往小岛的方向飞奔,一边跑嘴里一边疯了似的快乐得直喊。沈清尚撅着屁股在他肩头颠簸,浑圆挺翘的屁股被颠得得一耸一耸的,他直扭直拍打谲宽阔的脊背,可是自然是反抗无用。
谲扛着他在浪花四溅里跑了好久,边跑还边时不时打着圈,直跑到沈清尚从拍闹反抗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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