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摇地有点头晕,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你唱咒的时候,我们的距离,分明那么危险,为什么把斗篷给我!”显然他很在意这点小事,也许这又和他的什么“战士原则”不相符合了。
“我没料到自己都会身陷险境。”我平静地解释道:“这雾弥散过来了。”
“你可知你已身陷险境?”他轻轻拨开我凌乱的刘海,直视我的黑色瞳孔深地像海,平静,不可测。我用同样坦然的目光回望着他,他躲闪了。
“你够强,可是你太单纯,所以你会失败。”他放开我站了起来。
“单纯?失败?哈哈……”若是一年前的我一定笑地比现在令人心寒地多,现在却有点被掏空的感觉。底气不足吧,我知道了。虽然之前我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连思考的时候都尽量回避它,但是它已经摆在面前了,我不得不面对。
“那么,优秀的战士,念在我们同行这么久,给我个痛快吧。”我满意地看着他由吃惊到镇定的表情,然后是始料未及的悲伤。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降低身体的重心,右手伸向身后那柄闪着冰冷寒光的剑。
烟雾中崔斯特的瞳孔里闪过狼一般凶残警戒的光,下一秒,我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我的脑子像被闪电撕裂的夜幕,空白了一瞬间。快要被揉碎的胸腔挤压地我喘不过气,我感到他的身体传来的力量,温度,以及,震动,仿佛一阵风将从耳畔呼啸而过却在瞬间被抽离……是箭。
“崔斯特!崔斯特!!”我从未如此无措,三支本来应该射向我的箭却射中了他,我看着他的力量随着血液流失,他渐渐被带走的体温背叛了强装镇定的笑容,箭上一定是带毒的。我刚想要检查箭上的毒,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别乱动。”桑德拉的弩上好了弦,目标是我。她身边还有六个纯血统的精灵,拿着弓。刚才那三箭是他们射的,弩与弓的箭长度相差很多。我缓缓放开受伤的崔斯特,他沉重而克制地一声痛吟后,静静地躺在我脚边。我举着双手站起来,我要是不这么做,不能肯定会不会有人把我的喉咙射穿。
“带走。”桑德拉冲身边的几个精灵使了个眼色,他们走过来把崔斯特身上的一切武器搜走,然后两个人抬着他,他肩上和背上中箭的伤口血流地触目惊心。
“等等!让我给他一个止血术,只是止血术!”看护着我的两个精灵在我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张起了手中的弓。
“别再拿箭对着他!”桑德拉几乎是咆哮了起来,震慑效果很明显,那两个警惕过度的家伙收起弓谦卑地低头致歉。她走到我面前,那样子全然不似从前的天真,她以警告的口吻说道:“法师,最好别乱开口,就算只是说话也会让人怀疑你是要唱咒。”接着她从便携包里拿出一捆纱布轻车熟路地替崔斯特包扎好,崔斯特早已失去了知觉,至少他没动过。
第十三章:水泽精灵
“格瑞西尔达女王。”
桑德拉说话间,我终于被除下眼罩。之前他们可能是怕通往这里的路被人知晓而蒙上了我的眼睛,一个法师在一队弓箭手面前就像一只羔羊。尽管如此,我大约能感觉,先是无风无浪的地下河,然后是低温岩洞,在岩洞中有不少岔道,我们乘坐的小舟转了无数次弯。他们并不是为了迷惑人而在原地绕,因为虽然弯道多但基本前进方向是不变的,浆划开的微波每一次拍击岩壁都传来真切的回声,这里真的是个冰冷的地底大迷宫。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亲眼目睹周边的景象,我们仿佛身处于一个地底的岩石森林,岩柱上不知名的矿石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无数的回廊式建筑悬空连接于石柱与石柱之间,而这些石柱立于深不见底的墨色深渊中,这里不像是水泽精灵的居所,倒像属于那些被称为“深渊的卓尔”的黑暗精灵。脑子里关于黑暗精灵的传说像山涧般细腻温柔地流过,冰凉的风夹带着泥土的气息从黑暗深处吹来,还有其他出口。
我环视一周后目光停留在面前一个女人身上。一头璀璨如星辰的金发几乎全数盘起,头上一个嵌着珍珠的藤纹冠,白色的梅尔利亚式长裙衬地她原本白皙的肌肤透明地让人产生发光的错觉。她就是桑德拉口中的“格瑞西尔达女王”。
我微微颔首致意,虽然目前样子颇狼狈并且他们看起来也不那么友好,但是身为人类的自尊使我不得不表现地更符合礼仪一些,即使我很烦这些礼节。崔斯特被他们带走了,格瑞西尔达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要我别担心?谁知道呢,精灵们总是自命不凡故弄玄虚。不过我一个区区七级咒术师受到水泽精灵女王的亲自接见,倒着实让我意外了。
“就是你杀了奴拉塔吗?”她缓慢而轻盈地迈开步伐,优美地如同天鹅,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身上。即使她无庸置疑是个非常美丽的女性,这种眼角射出的冷光还是不能让我感到任何的舒心与惬意。
“奴拉塔?”我在脑子里翻找着姓名册,有时候我对于自己对魔法以外事物的烂记性无奈地想给脑袋敲上一根锁灵钉。这次,我很确定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过……
“就是那条巨龙。”格瑞西尔达张开花瓣一般的手指,一颗银色的液体自手心悬浮起来,逐渐向四周流展成一面鹅卵形的明镜,镜中呈现出的景象是一条赤色的巨龙,看来真的是被我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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