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说,如果这里不要章树,也不要让章树走,他给章树带去砖窑计数。
严掌柜笑骂一句,便挥挥手让他走了。待他看过章树递给他的账本之后,便将胡大的话抛到了脑后,这人分明就是老天派来帮他的呀!
账本上的字迹刚开始还有点扭曲,毕竟章树不是专门写字的,但写了几条之后,差不多就稳住了。虽然不是特别好看的字,但起码干净整洁,别人看的清楚。
而且他算账多快啊!也不会算错,一下午都没有人上门来说他们多收了钱之类的话。
严掌柜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时间还早,就让他跟着进了内间,然后把东西的进价报给他,再让他算出盈利。
杂货铺东西种类繁多,想当年严掌柜的初来乍到之时,也是花了很久才把所有东西的价钱记住的。但是章树的记性却很不错,只要是他说过的价钱,再出现时就不用他说第二遍了。
盈利也算得快,不用拨一下算盘子,便能把数字算出来。他在心里默默对了两笔,发现没有错误之后便不去管了。
差不多用了两刻钟左右,章树就把今日的盈利全都算了出来,他还在账本的空白页把今天盈利的总数算了出来,誊抄在上面。
等他放下笔,曲张了几下手指头,准备歇一歇时,就见严掌柜正拿着个账本看着他,笑得像是偷了鸡的狐狸一样。
今天的账清了,昨天他自己记的账却只有四项,光是算出那些人要付的账便足以让他脑壳疼了,回家之后看到这未清的账更是头晕目眩,根本就没有勇气打开,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着急忙慌找账房的原因,放在以前年轻的时候,这些事自己就能做好了。
章树默默地接过,一言不发又算了起来。
严掌柜有些不好意思,便咳嗽了一声,“这个小哥啊……”
“我叫章树。”章树抬起头,打断严掌柜的话。
“哦,章树啊,我看了你这个账,记得还是不错的。你也听见了,我们铺子里的账房先生请了几天假,这些天你就留在这里帮我们记记账什么的,工钱就按四十文每天,怎么样?”严掌柜又补上一句,“当然了,吃住都在这里。”
章树想了想,上次他干的是体力活,三十五文一天包吃住,这次干的是动脑子的活,多了五文钱,相对上次来说算是少的了。因为谁都知道,力气活是低等的活计,人人都能做。
不过,上次来旺也说了,那是因为莫老爷是书院的院长,为人最是慷慨仁义,上次的钱已经算是给的多了,一般人家包饭食也才二十五文一天。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只一瞬,章树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他奶说的,让他八月十五一定回去,便问道,“严掌柜的,大概是要做几天?”今天是八月初八了。
严掌柜想了想,说,“约莫五六天吧,等东家查完了账就差不多了。”那个账房也应该要回来了。
“那行,严掌柜,我就在这里做了。”章树说完,又低下头去算账。
严掌柜看着挺满意的,这个章树人看着老实本分,做事又快不偷懒,若是这几日都能这样,那么他也不会亏待他就是了。
这几天,章树在这里和铺子里的伙计差不多也混熟了,在一群同龄人之中,章树显得比他们成熟很多,倒也混了个树哥的称呼。
他心里有几分感叹,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成天到晚把自己锁在蛋壳里羞于见人。这人呐,一旦想开了之后,日子便好过多了。
八月十三这天,章树正埋首在柜台算账,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里面的伙计除了还在招呼客人的,其他人都跑了出去。
他探头一看,原来是外面来了一辆大马车,车厢方方正正的,差不多有铺子的内室那么大,外头套着两匹马,还有几个看起来精壮有力的汉子骑着马在马车两旁,隐隐有维护之意。
这应该就是严掌柜嘴巴里的东家了吧。章树收回眼神,又继续算账,横竖这样的人物不是他能够结识的,说不定多看两眼人还觉得冒犯呢!
“老李呢?这是谁?”一个声音在他前面响起,这声音里面包含着一丝丝的不痛快。
章树茫然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偏瘦弱,眉目间满是精明的年轻公子哥正丝毫不带掩饰的看着这边。
严掌柜马上解释,“老李说是和二少爷告了假家去了,这是我临时请来的账房,他叫章树,算数是极好的。”
严掌柜不动声色地上了个眼药,他要给自己找麻烦,那自己也不会替他隐瞒。
果然,那个少爷皱起了眉头,“真是什么人都当亲眷!”他走过去,翻了翻章树的账,账记得很清晰,前面几笔都算出了盈利,他在心里略一计算,发现都没有错。
“还行。”他说了一声,然后就和严掌柜的进去了。里面放着这两个多的账,等着他一笔一笔的查看。
这一查便是一个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这位少爷出来了,脸上的神情还是比较满意的,严掌柜跟在后面,脸色也放松了许多。
“东家说了,这两个月来大家都辛苦了,等过节那天,大家都能额外领一笔过节费用。”严掌柜当众给大家宣布,然后看着店里的这些伙计都欢呼雀跃起来,嘴里念着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章树也跟着念,虽然他不知道这过节费有没有自己的一份。
东家满意了,中午的菜色也不再是面条了,虽说面条很好吃,但是连续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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