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冲到了涂延所说的防空洞中。涂延从裤兜里摸出两张入洞证,领着孟成蹊往洞里走去。
里面乌压压地挤了不少人,因为人多空间狭隘,所以地下的温度反倒比外面高出几度。涂延左右开辟,在离洞口不远处找到了一处空位,他脱下外套铺在地上,扯扯孟成蹊衣袖道:“坐下歇歇吧,不知道这一轮轰炸要持续到几时,估计要到天亮了。”
孟成蹊挨着他坐下,两人一言不发地熬过三四个钟头,洞里的灯一闪一闪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人也变得疲惫不堪,孟成蹊只觉得脑袋沉得快要抬不动了。
涂延像是看出他体力不支,伸手揽过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你睡,别怕,我守着你呢。”
孟成蹊此时顾不上客气,把眼睛一闭,脑袋无力地搭到了涂延身上,他只听见耳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没完没了,心却渐渐安宁下来。
五点左右,浓重的雾包围了城市上空,这预示了轰炸的结束。果然,日军的飞机在天亮时撤了。
涂延找了辆军部的汽车,亲自开车将孟成蹊送回家。孟成蹊伫立在门前,没有邀请他进去坐坐,而是抬手在涂延肩上拍了拍,说:“谢谢你。”
涂延也不清楚他这谢的是什么,冲孟成蹊扬扬眉,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开着车出了疏建村,心里模糊地感觉出一丝快乐,仿佛眼前的战争和苦难都不值一提,生活又有了新希望。他忘掉了自己五音不全,哇啦哇啦地放声高歌,边唱着边把一只手往兜里摸去,他要看个时间。
金色怀表的骏马奔腾图案有一点点旧了,盖子打开,涂延低头瞅了眼指针,下一秒,他被盖子背面的照片吸引了目光。照片上的人眉眼如初,只是瞧着年龄比之前那张旧照大了些,故而神态显得更为沉静祥和。
涂延猛地一踩刹车,捧着手里的东西爆发出一阵大笑,笑了足有一分多钟,他朝照片里的人开了口:“成蹊,你个小骗子!”
飞快扭转方向盘,他朝来时的方向折返回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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