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色的眼睛瞥了过来,随即又转过去看旁边坐着的人。
艾猗身边之人,正是楹怀,床前跪着一人,长长的头发束起,垂至腰际。
“太子殿下。”重影起身,艾猗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采音挣扎着坐起身来,下体的疼痛感清晰而剧烈,扯过床单盖住裸露的身体,淡淡道:“这么早就要走了?”
重影猛地抬头,身侧有侍女替采音穿上衣服。
艾猗直起身来,火红色的眼眸灼似火焰,垂滑下来的头发,有点点嫣红。
连头发也开始变红了啊……
身侧的楹怀微笑道:“采音还是那么聪明。”
“五皇兄过奖了。”采音欠身。
楹怀僵住,随即妩媚一笑。
全部都想起来了,楹怀,是筱楼国五皇子的名号,在四年前的圣主之战后,和他一起被卖到了天杼。
自己先是被洛西临收养,后又被献给当朝皇上,想必他都已告知艾猗。
所以今天,是非走不可了。
就算不走,也会被强行赶走。不然,就会被杀。
“流彩居虽是烟花之地,却也有风雅之处,太子殿下如此仁慈,是你的福气,皇弟好走不送。”楹怀挽了挽衣袖,微笑着坐回艾猗怀里。
艾猗莞尔,伸手搂住他。
流彩居?不仅要赶走,还要再卖入妓院?
采音望向艾猗,微微上扬的嘴角,媚惑的笑容,半闭的眼睛,火红色的眼眸。
百般风情,却更似无情。
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正过脸瞧他一眼。
“那么,采音告辞。”
采音随重影出门,重重帘幔,烟雾缭绕。
夜阙宫,筱楼国圣主的寝宫,母妃一直想送他去的地方。
母妃大人,采音终究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淡笑一声,随重影上车。
刚碰到坐垫,采音眉头一皱,立即站起身来。
“九皇子,请安坐。”重影冷俊的目光扫过来,采音微愣,随即面无表情地坐下。
马车开动,采音微皱眉头,双腿紧闭,手轻轻放在两边。
似是出了皇宫,马车突然开始飞驰,上下颠簸得厉害。
即使用双手撑住让身体尽量不碰到坐垫,也会因为冲撞的惯性而狠狠摔上去。
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采音释然一笑,收起已经酸麻的双手。
身体突然一松,猛地撞到一边,咚地一声,头撞到车身,听起来都好疼。
这次是真的有点疼呢,采音挣扎着重新坐好,用手抓着身下的坐垫,保持身体的平衡。
脸颊有汗水滑落,顾不得去擦。
闭上眼睛吧,再睁开眼就该到天杼了。
不行,闭上眼睛的话,世界都会变成黑色的,会害怕。
汗水一滴滴滑落,丝帛的衣服被染湿一片。
“接下来我们抄近路。”重影瞥过他一眼。
筱楼到天杼的大道,已经是修得最近的一条,要改道的话,就只有走山路了。
采音淡笑,双手死死攥着身下的坐垫。
马车剧烈地晃动起来,左右死命地拉扯着,崎岖的山路,根本无人踏足,更何谈路?
早已麻痹的双手再也支撑不住,松开手来,采音纤细的身体不停地被弹起,而后重重地摔到坐垫上。
每摔一次,都留下淡淡的嫣红。
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口里一股腥甜。
“停车。”
虚弱的身体终于得到平息,采音抬头望向重影,眼神迷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休息一会。”重影起身。
“不要休息。”采音说出一句话,便开始剧烈咳嗽。
如果休息的话,身体会很快适应安逸,等再出发的时候,又会恢复先前的疼痛。
现在的话……
采音低下头来,想挪动双腿,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采音深吸一口气,“出发吧,不疼了。”
是真的,不疼了。
窗外突然有人走过的声音,重影迅速起身捂住采音的嘴。
“别出声,给我下车。”
刚拉起身,鲜血顺着修长的腿顺滑而下,染红了厢底。
重影一惊,脱下外套将采音裹住,抱下车去。
几个巡逻的士兵追了上来,掀开车帘,内里空无一物。
重影抱着采音躲在一旁的草丛,车夫也在不远处躲着。
怀内的人挣扎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睫毛微微地颤抖着。
重影松开怀抱,看了看采音,随即把手挪开。
怀中的人开始大口大口喘气,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吸几口气就摒住呼吸,似乎在过分隐忍。
巡逻的士兵四散而去,采音大声地咳嗽出来。
“刚刚,为什么要忍着不咳出声来。你明明知道那是天杼的军队,他们都在找你。”
重影起身,开始往山下走去,脚步也尽量放稳。
“嗯……到天杼……了吗?”采音挣扎着睁开眼睛,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
重影将他搂得更紧,“已经是天杼境内。”
“……是吗?”采音欣慰一笑,抬起头望向远方。
“那……还有多久……可以到流彩……居?”
“到山下可以买到马匹,今晚便可到流彩居。”重影一楞,“不过,今天还是不要赶路为好。”
“今晚……吗?”采音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要……咳咳……”
重影慢下脚步,胸口冰冻一片,鲜血染红了他整片胸膛。
“我知道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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