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正常状况下它的精神波动值始终是0,因为它不具备人的情绪,所以精神波动仅仅介于‘有’和‘无’之间,数值也不会平稳增长,往往会像水泵一样,轰然暴增到临界值,又骤然落回原点。而你在演说的时候,有一瞬间所有的测量仪器都发出了报警讯号。”
我心中微动:“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做出这样的安排了吗?”
“一方面多了一杆为雌性发声的枪,一方面有了牵制sun的工具,何乐而不为?”他叹了口气,“其实我是犹豫过的,绪言,你很努力、很刻苦,有天赋、有情怀,总是善良内敛,认真正直,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会考虑改变人选。但是很遗憾,sun对主角是别人的爱情剧本毫无反应,而只有你出现在它面前的时候,它的状态才会产生微弱的变化。”
“所以,即使我选择了第二条路,你们依旧会给它植入那段记忆,然后用我牵制它,只不过处于雌性位置的人变成了我——这个选择根本没有意义。”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梁闰点头,“结局不会有区别,只不过你可以选择成为男性还是雌性,选择记住或者忘却。当然,不排除另一个可能,假如sun对这段记忆依旧没有反应,那这一切就会被推翻。”
“如果它依旧没有反应,你们会杀了我,让这世上唯一能影响它的事物消失。”
“或许是如此。”他不置可否,“但我们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来我不想失去一个优秀的学生,二来没有握在掌心的绳索,sun依旧会是一个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我冷笑了一声。
在今天以前,我从不知道他是个如此精明的商人。
我是有多愚蠢才把他当成学者,他分明就缺了一种作为学者,甚至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他永远不会相信,利益的天平之上还应该有更高远的追求,还应该有一根哪怕社会停滞、财富倒流,也需要被始终握紧的准绳。
如果有两条铁轨,我毫不怀疑他会在列车失控时驶向三百、乃至三千三万个儿童而非爱因斯坦,他能侃侃说出几百条理论来支持自己的选择,也能让我像曾经无数次的辩论中那样,屈服于他无懈可击的缜密思维。
可我理解他的逻辑,不代表我认同他的格调。
我绝不会依照他的步调走,作为一个局内人,这局牌我已近打得太臭,到了这最后一步,在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我所能做的,我必须坚持的,只有不妥协。
绝不妥协。
“我需要一定的考虑时间。”我对梁闰说。
“当然可以。”他几乎马上就答应了,“需要为你腾出这个空间吗?”
我点了点头:“我还要它。”
梁闰愣了愣,却没有反对,甚至露出调侃的笑:“确实,你可以选择验一下货,给你十五分钟,我会关掉房间里的监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怕我诱导它失控?”
“我当然怕。”他按了一旁的一枚按钮,洁白的天花板上忽然出现了神仙教母的人形。
神仙教母的手里捧着三颗绿色的星星。
“只要sun的精神产生一丁点波动,波动值暴增,这些星星就会立刻变成红色,警报就会响,一旦警报响了……”梁闰退出门外,慢条斯理地关上了门,“你就不再有选择的机会了。”
梁闰走后,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住苍白的病房。
他的离开仿佛让气压变高了,我感到呼吸变得顺畅。
他口中的“sun”则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像是一尊雕塑。
我突然用手臂掩住了双目。
积攒许久的的涩意冲上眼梢鼻端,我闭上眼,按着眼睛,用力地抽泣了一声。
只一声,我也只有这一声的时间。
十秒后,我松了手,捻去眼角的潮意,平静地说:“可以过来一下吗?”
素色的人影走到我的眼前,近距离看,他整个人如一方无瑕的白玉,每一寸皮肤都好似精心打磨,洁白晶莹又冰冷彻骨。
他的完美与我记忆中的相比丝毫不差,唯独少了几分灵气,毕竟玉像不会笑、不会撒娇,也不会叫我“孟哥哥”。
梁闰说,这尊雕像对我的演说有反应。
我想赌一赌。
“我听梁老师说,你很喜欢我大学时的演讲。”我悄悄地偷换了概念,“如果时间允许,我非常愿意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给你听,但是现在我们只有十五分钟。”
他没有反应。
我按耐住沮丧,继续道:“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或许也将和你有关的故事。为了你自己,请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我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不久之后,你会做一个梦,梦到一个人,叫孟梁……”
我顿了顿,在故事开始前咽下了喉头的哽咽。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
梁闰绝对想不到,在研究浪漫的爱之前,我曾经将很多的精力投入在另一个课题上。
那个课题叫爱的消退。
爱的消退,在很多时候表现为去魅化的过程,局内人总是会把自己当成人鱼公主,把对方当做年轻的国王,抛却歌喉、割裂鱼尾,每一步行走于刀尖,沉沦于非理性的情感,然而在局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个“她爱他,他错爱了她”的俗套故事。同样的,恋爱中的某方因为时间的推移、经验的累积,逐渐揭开爱情故事和爱情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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