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睁得很大,脑子却瞬间缩得很小,里边还挤着很多东西,叫嚣着要满溢出来。
他无端想起那朵自己别在尹斐耳边的猩红色玫瑰,它似生长在耳廓上,一夜间跃上枝头,缠绕丛生。又像是雪上不慎泼上的红墨,居心叵测地去染指一片白雪。
尹斐向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江寄一直很知道。但这也就代表着,很多东西,尹斐嘴上不说,心里纠纠结结的思绪却不为人知地绕了地球一圈。
比如眼下这件,尹斐亲他。
若是带着点情意地去说,那便是,尹斐吻他。
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是在尹斐心上绕了很多圈的。
想到这里,江寄脸上一白,手上带了点强硬的味道摁上了尹斐的肩膀,他们唇齿间单向的纠缠被推出了一个空隙,气息逐渐活络起来,气氛却冷却了下去。
江寄此刻才看清尹斐的眼睛,那双本就漂亮的桃花眼现在更是漂亮得不行,里面多了点平时难能见到的三分□□和七分羞赧,像极了一只因为被驯服而低头,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爱意的,骄傲的猫。
江寄瞠目结舌,他想说说话,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尹斐喜欢他。
且尹斐觉得,自己也喜欢他。
江寄把心里那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与挣扎压了下去,最后艰涩地说道:“你误会了。”
他说着,双手慢慢放开了尹斐的肩膀,低下头去不敢去看尹斐的眼睛。
此话一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一旁建筑模型中的路灯灯光求救一般闪动了两下。
“……什么意思?”尹斐说话了,声音里带了丝迟疑与不解。
江寄低着头,他本来想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亲我?”,但又觉得这种说法未免太过羞辱人,生生地显出像是尹斐的错处。
可这从头到尾,究竟又是哪来的弥天大雾,让两个傻子在雾里跳舞,一个自以为是地把对方当孩子展示喜欢,一个有了错觉,以为对面是个可爱的情人。
“今天主持人问我,我是你的什么粉丝……”江寄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我没有回答,但是我现在想说,我是你的粉丝,但是不是那种……你知道,不是所以粉丝都是把你当老公看的,你知道有一种粉丝……”
他顿了顿,艰难地说道:“叫爸爸粉吗?”
尹斐:“……”
“我就是。”江寄把尹斐的沉默当作默许继续的意思,舔了舔嘴唇又说道:“我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而是那种,我希望你越来越好……若是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喜欢到要和她结婚生子,我也会永远地支持你的,祝福你,希望你快乐的那种粉丝。”
永远的,保持着最安全的关系的,不需要任何反馈的爱的,父亲一般的粉丝。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你喜欢我。”江寄在凝固的气氛中濒死着下了定义。
尹斐终于说话了,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所以你也不喜欢我,对吗?”
“……”
“不是可以亲吻的喜欢,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
是这样的。
原来“小宝贝”,“暗自喜欢”,“偷偷接近”……都是假的,都是自己想的。
对喜欢自己的人可以有恃无恐是真的,但其实他以为喜欢他的人根本就不喜欢他。
自己却在自己的臆想中,自作多情地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顶完美的恋爱。他亲江寄的时候,竟然还想过江寄可能会有的反应,但如今境况却像个重重的巴掌,狠狠地甩在脸上——
响亮。
尹斐心头燃起了一种极度的羞耻与令人战栗牙酸的尴尬,他第一次知道,尴尬原来是真的能置人于死地的。
……
好恶心啊。
自己好恶心啊。
江寄一定觉得自己亲他,很恶心吧?
……
尹斐低声道:“没关系。”
他说完,循着之前昏惑的记忆,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交错向前的脚上,认真地直走,左转,右转,穿鞋,开门。
门外是瓢泼的大雨和几点迷蒙地霓虹光。
尹斐从架子上拿了自己的伞,用劲开了三次,终于撑出了个圆满的弧,关上屋门走进了雨幕里。
那个人不会再追出来,讨好地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因为那个人觉得他恶心。
江寄听到大门咔哒地响了一声,他心里一跳,恍若一颗吨重的石头从山崖压着痕滚了下去。
尹斐跑了。
江寄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一咬牙,还是跟了出去,打开大门,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雨幕,再找不到尹斐的踪影。
江寄抽了把伞打开,也冲进了雨幕里。
前几个小时刚刚说好的想要尹斐天天开心,结果自己转头就做了个什么混蛋事。
他在脑子里一帧一帧地过着画面,愈是想却愈是喘不过气来。
画面里都是尹斐。
舞台的聚光灯下,尹斐轻轻地伸手去碰耳边的玫瑰;小小的模型路灯边,尹斐轻轻地伸手去碰房屋未干的漆顶……
他的动作轻轻的,很小心,像是对待什么会一触即碎的东西。
可尹斐珍而重之的,却被自己急哄哄的一脚粗暴地碾碎了。
可能是粉丝当久了,总觉得自己比尹斐更了解尹斐,成了个抠画面抠细节狂人,尹斐的一个动作就能引得他满腹愁肠。
其实有可能,这个“轻轻的”只是尹斐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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