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立刻可怜巴巴地看了看我,又看向钟伯琛,表情中明显有些怯意:“本王不想回母后那边...不然免不了又要被她一阵数落。”
钟伯琛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低头不语,摆明了就是在下无声的逐客令。皇弟噘着嘴看向我,我故作虚弱地掐了掐他的小臂:“乖,明儿见。”
“哎。”傻皇弟立刻又开心了,叼着没吃完的半拉点心离去。我松了口气,平躺在榻上看向戳在床边似是欲言又止的钟伯琛,厚着脸皮给他道了歉:“对不起。”
钟伯琛惊愕,抬手去摸我的脑袋:“殿下,又发热了?”
我讪笑:“不是。我是在对自己自作聪明的推测而道歉。望丞相大人海涵。”
钟伯琛的手一顿,迅速收了回去:“殿下说笑了。”
我细细打量了会儿钟伯琛的眼神,居然没从里头看见丝毫的起伏波澜,不由有些担忧。从刚刚宫门口那一番阵势来看,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以下三个事实:一,我老娘是真不待见我。二,我皇弟却站在了我这头。三,魏将军跟钟伯琛是一伙儿的,又互相提防着。不过他俩到底都对我挺好,起码是真心实意想护住我这条小命。眼下我把大丞相给得罪了,这不等于给自己日后的安稳生活给下绊子吗!
我环视四周,见大丞相还是周身散发着冷意,如同隆冬腊月里挂了霜的石狮子一般守在榻前,我慌忙讨好地扯了扯他袖子:“伯琛。你说我娘她会不会偷偷杀了我?”
“太后那边,微臣自会想办法。”钟伯琛答得真是言简意赅:“殿下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
“那我是不是得做点什么?”一向奉行‘天上绝不会掉馅饼’的我忐忑不安。
“不必。殿下保重自己就好。”钟伯琛始终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让我的心更为七上八下。我见他起身要走,干脆豁出老脸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拉他,把他扯了个踉跄。
“你同我讲讲话...不然我害怕得慌。”我这人一向坦诚,也一向厚脸皮。虽然钟伯琛这位大哥在剧本里头是暗恋男主的‘炮灰’。不过就目前他对我这爱答不理的模样,我觉得我那剧本可能一开头就废了,不然我真想不出这般优秀的人物看上我这脑残落魄皇子作甚。
钟大丞相只能‘忍辱负重’地坐了回来,语气也平和了半分:“殿下想听什么?”
“我离家这么久,什么事都不知道。你同我讲讲宫中目前的形式...我求的也不多,就想安度晚年。”我努力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争取让这位冷心冷肺的丞相大人化冻。
于是钟大丞相淡然地说了句:“今日那场宴会,幸而瑾王殿下替您推了。微臣查出,宴席里夹杂了数名刺客。”
呃...我万万没想到大丞相他开口第一句就把我给憋了个只有进气没出气。我老娘这是做什么?!这么恨我吗!我啥都没干啊!质子我当了,也没坑她亲爱的小儿子,更没背后说老娘的坏话。她对我这般无情,有必要吗?!
“十日前刺杀您的刺客,好像不是太后和崇王的人。”钟伯琛这第二句话又把我那半口吐不出去的浊气给呛了出去。这不完犊子了吗!本来我大哥和我老娘一起想杀我就够一说的了,这又蹦出个‘神秘第三人’。
“难不成是李擎?”我佯装若有所思。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虽然男主负伤被送回故国休养是我安排的桥段,但那完全是为了开展接下来的剧情给强加的。不过就目前出场人物来看,自己国家这头若都没有这个嫌疑,那就只能是那没良心的李擎了。
但他杀我干嘛?我诧异。李擎此人,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又几分假意,不得而知。不过就我这五年质子时光的回忆杀来看,他没有必要下手杀我。此人优柔寡断,最在乎的是皇位和面子。有危险的事儿绝对不干,一般都是推给...我来干。
我尴尬地直戳手。突然觉得我这剧本被枪毙是肯定的,这男主也太脑残了。
我正瞎捉摸,钟伯琛突然探身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殿下何故得此猜测?”
“怎么说呢...呃...”我磕磕巴巴地给自己的脑洞打圆场:“我是这么想的。若不是我大哥或者我娘想杀我,那么能在李擎的国家里头下手的人,肯定来历不凡。”
钟伯琛的眼睛很亮,如琢如磨的朗眉清目里隐含了一丝莫名的喜悦:“殿下不是一向与太子李擎交好吗?”
“交好归交好,但我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我慌里慌张地摆清自己的立场,把自己那‘五马分尸的叛国贼’结局踹得更远一点。
“哦?”钟伯琛这上扬的语调明显裹着玩味:“微臣差点忘了。临行前,晟宣国太子,李擎,让微臣转交给殿下一件礼物,以表惜别。”
...嗯?!我的心中徒然泛起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感。钟伯琛嘴角勾笑,俯身在我耳边说道:“是一件蟒袍和玉带。”
您可真是我的亲太子啊!我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这跳池塘都躲不过您老人家的通国罪证吗?!这下更热闹了。罪证直接送到我那刚正不阿的丞相大人手里头了!丞相大人可是我后半生的大腿啊!
我看着笑容阴阳不明的钟伯琛,瞬间觉得我这大腿已经开始打滑,明显不想被我抱着了。那我这无依无靠的孩子该投奔谁?魏将军?!我的魏叔更嫉恶如仇,若知道我跟那太子李擎不清不白,不得一砍马刀把我剁成馅儿啊!
凉了,真要凉了。我泄气地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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