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息。
铺天盖地,如同落在棺椁上的厚重的泥土。
蔡李仓皇追进来时,看到的是倒地的秦虎,满身是血的犹如修罗一般的少年。
尹修竹紧握着长刀,对蔡李说:“电话给我。”
蔡李早就被这一幕吓破了胆,他拿出手机,颤抖着给他。
尹修竹拨通了齐大山的电话,说明了位置。
自始至终他都平静冷漠,仿佛这周围没有粘稠的鲜血,没有让人作呕的腥臭。
他甚至还小心地将齐暮护在了怀里,只不过另一只手还在用力握着那柄长刀,青筋暴起地握着。
齐暮还在昏睡着,如同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般,紧紧地挨着尹修竹,睡在一个没有噩梦的地方。
直到齐大山赶来,尹修竹脑中的那根弦才彻底绷断。
齐大山颤抖着拥住了他,声音里有着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慌乱:“没事了,孩子,你放心,都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大敢说话,不如就举着锅盖爬走吧……
第20章第20章
回过神的蔡李已经吓得屁滚尿流,“齐总,我是被要挟的,都是秦虎,他抓了我儿子,威胁我必须听他的,他是个亡命徒,我赌不起啊,我就那么一个孩子,我……”
齐大山犹在后怕,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你的孩子是孩子,齐暮和尹修竹就不是孩子了吗!”
蔡李吃痛,却还在求饶:“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吓着小少爷了,但我真没想伤他,后来……后来是我放了尹修竹,要不是我……”他赶紧拿出拿绳子,慌乱得解释着。
齐大山听得头皮发麻:“蔡李,你当我是傻子吗!”
蔡李被他吼得一震。
齐大山道:“你儿子被绑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秦虎图什么?他不就是想要钱吗?你只要开口,我会不管你?”
蔡李说不出话了,他结巴道:“那、那么多钱,不……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你心里有数!”齐大山拽过他衣领,逼视他,“你根本是自己想要钱吧,你如果真为了你儿子,你就不会干出这样的混账事!”
一句话把蔡李那深藏在暗处的心思全都掀出来了。
是……
齐大山一个字都没说错,他的儿子被绑了,他应该去找齐大山,齐大山一定会帮他的,可是他不甘心。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他待在齐大山身边,看他越做越大,看他越赚越多,看他的儿子要什么有什么!
白天是七巧珠宝里的数不尽的金银钻石,晚上却是不足百平的小公寓。他一边受人奉承,一边又不过是个司机,巨大的反差让他心里严重不平。
凭什么!十六年前齐大山不过是个地痞流氓,只是因为娶了乔家的大小姐就一步登天,越走越高!
如果齐大山生来富贵也就罢了,可他以前就是个混混,是个吃不上饭的垃圾,是社会最底层的渣子,他凭什么有今天?他凭什么!
这种妒忌、不甘心和莫名其妙的仇恨在蔡李心里膨胀发酵,最终被秦虎的一把火给点了。
等他脑门一热把事给干了,又慌了。
尹修竹看出了他的心思,三言两语的挑拨更是让他乱了阵脚。他心中的嫉恨在瞬间消退,涌上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惶恐与不安——齐大山是什么人?秦虎是什么人?他这样做了,怎么可能会善终?
等秦虎要行荒唐事时,蔡李彻底没了主心骨,任由尹修竹差遣。
“对不起……对不起……”蔡李懊悔到了极点,抱着齐大山的腿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昏了头……”
齐大山不再与他废话:“这些话,去监狱里说吧!”
***
尹修竹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小孩子,一岁多还不会走路,他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茫然地看着屋外。
屋外有人在说话,他听不懂,只觉得那被拉长的倒影像一条条弯曲的虫子,丑陋又恶心。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骂,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那声音一点儿都不尖锐,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异常沉闷,这种沉闷就像鼓声一样,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男人走了,女人进来,她生得真美,却面目狰狞。
孩子并不亲近她,甚至有些怕她,他怯生生地向后挪了一下了,女人已经将他拎了起来,白皙的手扣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掐住。
孩子睁大眼,犹如缺水的鱼儿般,无助又茫然地挣扎着。
女人最终还是松开了他,却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毫不留情地,用冷硬的手指在他稚嫩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肿起的红痕。
孩子放声大哭,女人歇斯底里,直到有人将她拉走。
尹修竹猛地睁开眼,只觉得脸颊上有冰冷的凉意,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药香。
乍看到眼前的女人时,他仿佛还在梦中,黑眸陡然一缩。
乔瑾被吓了一跳,温声道:“没事了,小竹,是我。”
她的声音唤醒了尹修竹,他垂下眼帘,轻声问道:“乔阿姨,齐暮……”
乔瑾道:“他还在睡,不要紧,睡一晚上就好了。”
尹修竹点了点头。
乔瑾轻声问他:“饿不饿?”
“还好。”尹修竹道,“我不想吃东西。”
乔瑾还想说点儿什么,这时发现了丈夫给她打的手势,她便说道:“那行,你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尽管说。”
尹修竹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乔瑾出了屋子,一脸担忧地看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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