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斐一回来,晋乐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疑惑说给他听:“……我还以为他会多套点近乎呢,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这还不简单?”余斐靠在沙发上看着书,漫不经心地说:“简单来说,就是他给自己设定的形象不允许——既然你喜欢温柔似水又身有傲骨的美少年,那么他就不能向你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如果他要的是长远的利益,那么就需要你爱上他。情人可以是自己贴上来的,爱人却总是费劲心力追求来的更让人珍惜。”
“……”听着余斐把云瑜的心思分析地那么透彻,晋乐心里着实有点古怪,有些闷闷地问:“你怎么那么了解他?”
余斐讶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想什么呢?你啊……”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了解他,一方面是因为从小就培养的识人的能力,一方面是因为我和他其实很像吧。”
晋乐听了他的解释,心里非但没有好受起来,反而更闷了:“谁说的?你们g本就不像!难道你也会像他一样去勾引人吗?”
余斐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反而笑了起来:“如果我想的话,我绝对能比他做得更好,当然了——”余斐顿了顿,神色中流露出一种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的傲慢:“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值得我这么去做。”
晋乐看着他,终于解决了那个上辈子就有的疑问——毫无疑问,余斐和云瑜很是像,但他们同样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云瑜的话,无论他准备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无论他身份如何地位如何,他都是自卑的。所以只要能够完成目标,他可以放下尊严讨好别人,甚至雌伏在厌恶的人身下。
而余斐不同,他同样有野心,但他的骨子里是骄傲的。就像他自己说的,余斐也会演戏,但他永远都不会做出和云瑜一样的事,余斐的自尊自信乃至自傲都不允许他变成云瑜那样的人。
于是晋乐大大的松了口气。
经历过前世的一切,他一直对余斐有所怀疑,到现在终于释然——余斐也许不会向不喜欢的人表露出厌恶,但也绝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事无巨细的体贴和纵宠——无论余斐最后是因为什么改变,至少他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而对晋乐来说,这就够了。
余斐看着晋乐好像一瞬间放松下来的表情感觉很茫然——他很少有这种感觉,而晋乐却常常让他看不清。
但是——余斐微笑了起来——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坏,人生总是需要惊喜的。
晋乐发呆的时间够长了,余斐/gt;了/gt;他的头发唤回了他的思绪:“你今天不止这件事要和我说吧?”
“阿斐,说真的,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有读心术他心通什么的。”晋乐顺势靠在他肩上:“唔,好吧,的确有。”
关于要不要把韩墨的事告诉余斐,他的确有些犹豫。但是反正最重要的那部分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就算他不说,余斐自己也一定能查到,而且晋乐觉得,那些自己觉得无能为力的事情,在余斐眼里一定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
“……就是这样了。阿斐,你说墨墨到底要怎么做啊?”晋乐翻了个身,半趴在余斐肩上,伸手勾过余斐鬓边的一缕黑发在指尖绕了一圈。
余斐没在意他的小动作,扶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抬起来撑着下颚,径自沉思着:这种事,韩墨是不能也不应该动用韩家的势力去查证的,而晋乐与他的亲近众人皆知,要是晋家动手,那和韩墨自己来也没区别了,那么他要怎么办呢?
简单给晋乐解释了一下韩墨不要他帮忙的原因,余斐若有所思地问:“你知不知道韩墨今天还有什么事?”
“嗯?……墨墨今天都没有课,非要说起来的话,除了安卓文的事,还有……云乾?”
余斐眼中掠过一丝笑意:“那就对了,我想他应该就是去找云乾帮忙了。”
“……咦?墨墨和云家大少的关系这么好?”晋乐茫然地眨眨眼,表示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个消息:“参合进这种事,对云乾有好处?我不觉得他会是这种无私的人……”
宴会上和云乾简短的交谈不足以让晋乐深入地了解他,但至少能够让晋乐明白云乾是怎样一个人。
冷静,理智,严谨,认真……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世家子弟的典范的人,晋乐不明白韩墨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甚至比信任自己和高如景更多些。
“这很简单,因为他们的交情比你知道和能够想象的更深。”听到余斐的回答,晋乐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疑问说出了口,他抿了抿唇,有些窘迫。
余斐并没有嘲笑他什么,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慢条斯理地道:“韩墨并不是不信任你们,只是无论是你还是高如景都没有那个能力——云乾能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事,你们却不一定能做到——这种情况下,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是想保护你们。”
“可是……”晋乐有些愤愤地,又有些郁闷:“至少我和如景不会背叛他啊……”
余斐眼睛里带着一点微妙的笑意,语气也有点古怪:“云乾也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晋乐对他笃定的语气表示不满。
“秘密。”余斐笑吟吟地却不容拒绝地道:“好了,夜深了,你也该去睡了,别忘了明天还有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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