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第一次,我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他宽大的手掌抚摸过我的背:“我又不知道你是警察。”
我苦笑。这是什么话,是警察就可以随随便便被干了以后一走了之吗?
我跳下床,从地上捡起衣服,掏出那叠钱,扔还给他。
他也不介意,只是一笑:“明天你有空吗?明天下了班,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觉得他的口气有点怪。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干什么要来接我下班?
我实在不太习惯这种温柔。
“你想全公安局的人都知道我要和男人约会吗?”我一边穿裤子一边说:“得了,还是打电话给我,把地方告诉我,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第二天清晨一觉醒来,我只觉得精神饱满,心情愉快。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小的时候过新年,一觉醒来,看到堆在不远处桌子上的红鲜鲜的一大串鞭炮,远远的听到大人们在厨房忙忙碌碌,准备新年饭的声音,穿上新衣服,走出门去,被混着硝烟味的清新的空气刺痛了鼻腔,心里充满了单纯的快乐的感觉。
活了二十八年,我从不知道原来恋爱可以给人带来这样鲜明直接的快校的足球队,踢完了球和我们的队长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隔着热气和水雾偷看队长那发育得比我快也比我健美的luǒ_tǐ时,感觉到的脸红心跳,我几乎没有恋爱的经验。
再长大一点,等我真正进入警局工作,领到第一份薪金的时候,我就懂得了用钱买欢的道理。这几年下来,怀里拥抱过的小弟象麦子换了一季又一季,最初的旧爱记忆已经模糊,漂亮可爱的新欢不断出现。然而从来没有哪一次,我象现在这样感觉到平静满足。
在最初爱的预感来到的时候,我害怕过,惶恐过,本能的想要逃避。虽然我并不知道我要逃避什么以及为什么要逃避。但当这一切成为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终于做了选择,所以如释重负。
这种心情,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作幸福。
我就是怀着这种幸福的心情离开了家。在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刹那,我有一种盲目的预感,今天一定是幸福的一天,今天无论办什么事,都会很顺利的。
来到局里,见到我的所有人都露出有点诧异的眼神。他们一定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神采奕奕的样子。
钱麻子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上下打量着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了,该不是嗑了药吧?”
“去你妈的。”我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远远的看到我的位子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正在和琉璃说着话。
琉璃一定也是刚到不久,还穿着牛仔风衣,连包都没来得及放下。
我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女人。她五十上下,穿了一件翠绿水红的唐装棉袄,浓妆艳抹,举止夸张,一把染过的枯黄卷毛随着她的谈话在肩头摇来摇去。走近了看她,觉得她的皮肤极白,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擦粉的关系,其实仔细看她,倒还五官端正,只是全被抹杀在浓浓的舞台式妆容背后了。
我不知道她在口沫横飞的讲什么。见到我来,她一下子停了嘴,用探询的眼光看我。
“怎么了?”我问。
琉璃回过头来。
“我来介绍一下,”琉璃说:“这位是陈子鱼,是负责李信如凶杀案的警官。这位呢,她自称是李信如的姨妈,她说她知道谁是凶手。”
我觉得太意外了。
事情真的有这么顺利?我出门时的预感竟然是准确的?
这个女人已经在一旁聒噪开了:“我不是自称,我本来就是他的姨妈嘛!他的爸爸是我的大哥!你看你看!”她抖动着手中一个褐色的皮本本:“我把户口都带来了,你们看嘛!”
我接过她手中的户口本,翻了一下,她叫李红霞,家庭成员栏里,的确有李信如父亲的名字,关系注明兄妹。我很快的看了一下其它家庭成员,她老公姓徐,两人有一个儿子,叫徐大成,八三年的孩子,今年大概二十来岁。
我把它递给琉璃:“琉璃你去用电脑核对一下,确认身份。”
然后我转向这个风骚的女人:“你就是李红霞?”
“对。”
“身份证?”
她拿了出来。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她站起身,坐到那边的访客位上去。然后我坐回了我的位子,拿出钥匙打开了抽屉,拿出一叠口供纸,记下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
我的椅子被这个老女人的屁股坐得热哄哄的,我觉得很不舒服,坐上去有一种不洁感。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李信如的死讯的?”我问。
“昨天。”她说:“我刚听到,真把我吓了一跳!”
“那为什么今天才来提供情况?”
“昨天不是星期天嘛,我哪儿知道你们警察上不上班呢?”她用一只手指点着我,好象在教训我:“再说了,我琢磨着这事不寻常,也不敢瞎说。我和我老伴商量了一整天,才拿定主意今天一大早去派出所的。派出所说他们已经把这案子上报了,我这不是又到了你们刑警侦察处了吗!”
我点点头,又问:“李信如已经过世五六天了,你即然是他姨妈,为什么昨天才得知他去世的消息?”
她收回了手,搓了搓衣角。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个泼辣的女人居然也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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