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护着肚子,极怕易缜突然施暴,见易缜神色阴冷恶毒,却没有走上前来。这才接下去,声音里不由得多了一分希望与乞求。“秦疏自知难辞其咎,只盼侯爷开恩,让这个孩子平安出世,秦疏自会以死谢侯爷。侯爷,求求你。”
“闭嘴!”易缜听到这儿却是忍无可忍,狠狠喝道。“你还敢提我娘?你还敢拿孩子来要挟我!”他总算还有两分理智,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冷冷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你并没有杀我娘,是不是?”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心里也明白自己是有些情愿自欺欺人的意思在里面。
秦疏顿了片刻,这才轻轻摇摇头:“我没有。”
“那么是谁杀的?”易缜缓缓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发。“那人是你的师弟对不对?你怎么找到他的?他平时在哪儿藏身?现在逃到哪儿去了?背后还有哪些人帮你?乖乖的全说出来。”
秦疏似乎想躲开他那只手,又强忍住了。人显得有些僵硬,眼中的惊恐却藏不住,一直跟着他的手转动:“……我不知道……”
易缜心里跟扎了把刀子似的。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你自己都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你还想要护着凶手,可当真是师兄弟情深。还是,你以为拿孩子当挡箭牌,我不会拿你如何,你才这样有恃无恐?
一念及此,揪着他头发,几乎将他半个身子提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杀人凶手?”
秦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来,却还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你倒还忠义。可惜他杀的是我娘,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他。”易缜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恶意。“我记得你有爹有娘,还有个姐姐?你若一门心思要替他遮掩,就只有让你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他话没有说完,手中的秦疏猛然挣扎起来。易缜一时不留神,竟将秦疏头发扯下一大络来。他吃惊细看,才发现揪在手中的头发干枯艰涩,早不是数月前的顺滑青丝。
易缜微微一怔,像是被火烫了一下,悄悄将手藏到身后。
秦疏倒回床上,却像是丝毫没觉出痛来,却还是摇头。勉强扯着他的袖子:“我真的不知道。侯爷……侯爷不要……”他又惊又急,眼睛睁得极大,眼看就要掉下泪来,已然是惶恐至极。
易缜将他惊吓一番,也算是出了一口多日来郁结的恶气,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见他惊怕恐惧不似作伪,情知若不是他当真不知道,并是执意不肯说。话说到这地步,再逼问也没有用了。又看了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不管秦疏身后唤他,声音惶恐而凄然。
易缜走出院中,又回过头朝房中看去,渐渐露出留恋的神色来。
青岚原本不声不响地站在院中,此时走过来道:“侯爷,都按侯爷吩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他微微一顿,又迟疑道:“此事令陛下十分震怒,若不能辑拿住真正的凶手,只怕不能交代。要不然,属下去劝劝小公子,如今情势所迫,只能顾他自己要紧。”
“陛下答应过我暂不会动他,金口玉言,就不会失信。”易缜低声道:“他那样倔强的脾气,骨子里认定不能出卖的东西,你怎么逼他都不会说。”
想了想又道:“我将玉符给你,就算是陛下的人,你也不能让他们动手。”
青岚点头应是。
易缜默然半晌,却先打起精神,问他近日京中情形。
当日狄夷细作将敬文帝劫出京城,却没有和泽国余党一路,却是各自分道扬镳。狄夷退回本国,那一干文人,在泽国几个城镇扯起复国大旗,公然造起反来。北晋自然容不得这干穷酸在眼皮子下放肆,近日整顿大军,不日就要征伐。
易缜听了道:“只怕陛下令我出京就在这几天。”
当日的信件上那枚小印,虽是他私印,却一向不在往来文书里使用,那只是当年先帝一时起兴,随手刻了赠他,贵重是贵重,他平时并不用,只是感怀故人,这才一直带在身边。这些旧故,秦疏是不知道的,所以才会偷盖了这枚印章。
青帝将这密信连同折子一道压下来,这事仍有几名重臣知晓。纵然青帝贵为一国之君,在这样的事上,并不可能一力为燕淄侯徇私。而他又一意要护住秦疏,不肯将所有干系推脱到秦疏头上,将他推出去领罪。如何处置实在是令人头疼。
在这关头派他讨逆,正是为了证明他未曾通敌。还他自己清白。至于秦疏一事,也只有拖上一拖,等他平逆归来再行处置。好在律法中有一条,若是犯妇身犯死罪,若身怀有孕,也可等到瓜熟蒂落之后再行处决。如今顾不得许多,也只能借此勉强拖上一段时日。
易缜心里也有些不安,青帝虽答应他回京之前不会将秦疏如何,他心里却仍旧不安,交代了无数遍要青岚暗中多加关照,但想到侍卫都是皇上的人,还是不放心,最后让他悄悄去找靖安,找个机会给秦疏看看。
青岚一一应承,最后道:“侯爷是一番苦心,何不将这些事情告诉小公子。或者能让他开口,省去其中多少枝节。”
“不必告诉他。”易缜却变了脸色,颇为烦躁地一摆手,冷声道:“你以为告诉他他就会领情?我因为他的缘故,连母亲的后事也不能亲自参与。还是因为他几乎同陛下翻脸。告诉他让他笑话么?他的心里,真正有过我么……”说到后来,语气不由得艰涩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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