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宝立刻来了精神,用袖子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抹去,然后扯开衣领,凑到怀礼的眼前,从敞开的丝袍中,可隐约觅到精巧的锁骨,以及平坦的胸脯。
“你看,我明明是男人,却被迫扮成女子,深夜勾引客人,不然,我那黑心的老爹,会扒下我的皮!”
怀礼不动声色地推开对方,说:“知道了。小宝,我有点累……”
小宝愁眉苦脸地说:“久闻如公子慈悲济世,请别赶我,让我留一夜就好。”
说着,他一个虎扑,两臂如铁钳,牢牢压制住怀礼,颇有霸王强上弓之猛势。
怀礼倒在床上,面容染了浅浅的绯红,熠熠霞飞,说不出的性感清俊。
他伸指搭在小宝的咽喉,沉着地警告:“别胡闹!”
四目相对,小宝心头一跳,笑嘻嘻地蹭了蹭身下的少年:“如公子,不要这样嘛……”
下一刻,他的身子弹起,如断线的风筝,撞开窗户跌倒院中。
怀礼跳下床,推开破裂的窗框,对着院中拱手道:“是何方高人,请现身一叙。”
小宝在泥地上打了个滚,神气地昂起头,露出一张偏中性的清颜,气呼呼地说:“如公子,没想到你出手这么狠辣。”
他翻了个白眼,发现怀礼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望向院门外的高树,他不由回首,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赶紧提起袍子往屋内跑,几个飞跃掠到怀礼身后。
他气喘吁吁地趴在怀礼的肩膀,悄声哀求:“如公子,你要帮我!那老鬼来找我了!”
院门外,一位蓝衣少年从树梢飘然落下,他身材高大,五官深刻冷酷,剑眉浓黑凝成一条线,不怒而威,声音低沉地喝道:“小宝,快回来,别丢人现眼了!”
小宝陪着笑脸,紧紧地抱住怀礼不放:“如公子,救我!我老哥是个野蛮人,他定会杀了我!”
怀礼轻轻挣开小宝,朗声问道:“今夜月明星疏,你们兄弟俩一位入室色诱,一位在外偷窥,不知是何用意?”
那蓝衣少年目带煞气,语气冰冷:“如公子请了,在下沙蛮,舍弟小宝不懂事,喜欢搞怪唬弄人,请你将他交还,我会好生管教。”
小宝显然对这位兄长心存戒惧,拖着哭音求饶:“不要啊,小蛮哥哥会揍人,很痛!如公子,我和你呆在一起,行么?”
怀礼双手抱胸,悠闲地说:“小宝,你们兄弟之间的问题,我爱莫能助。”
小宝一听,扯住怀礼的袖子不放,献媚地咧嘴笑了:“如公子,小宝很喜欢你,我陪你游山玩水,怎么样?”
怀礼抽手甩袖,提起他的衣领,扔到窗外,温和地说:“多谢了,不过,我是去淮南府办正事。”
“小宝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少年一骨碌跳起来,巴着窗框,殷勤地自荐:“到了淮南,你有事尽管找我!小宝交友广人头熟,不是我吹牛,天下没什么事我办不成……哎哟!”
他的耳朵被沙蛮拧成麻花,疼得眼泪汪汪,“哎哟!哥哥手下留情。”
求救的眼光投向怀礼。
怀礼优雅地点头示意,啪的关上破窗:“两位慢慢玩,在下先休息去了。”
小宝在院子里闹腾了一阵,不情不愿地被哥哥带走。
下半夜清静好眠。次日,怀礼打开门,一团月白色人影跌进来。
他蹙起眉头,试探性地问:“小宝?”
那人转眼直起腰,揉着惺忪睡眼,提出一个要求:“如公子还没走,太好了,请你带上小宝。”
怀礼笑了,问,你守在门口很久?
“嗯,我半夜逃出来的,哥哥欺负我,你看!”小宝比着俏脸上的红指印,愤愤地告状。
怀礼目光敏锐,扫了对方两眼,这少年来历不明,精灵古怪,坚韧不拔地制造机会跟着自己,会有什么目的呢?
他武功手段高明,历练多年,江湖上已难逢敌手,心道,既然好奇,不如顺其自然,便松口道:“好,一块上路吧。”
小宝兴奋地跳过来,抱着怀礼的手臂:“如公子,如公子,小宝保证,你不会后悔这趟旅程。”
两人携手走出院门,武僧释空牵着马匹等候。沙蛮坐在豪华的马车中,掀帘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小宝蓦地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藏在怀礼身后。
怀礼淡然招呼:“沙兄早啊。”
沙蛮跃下马车,缓缓地行来。他身披金霞,眉如远山,眼眸幽深怡人,比起昨夜何止俊美了百倍。
他停在几步远,彬彬有礼地问:“如公子,舍弟与你有缘,能否邀你到我府上做客?”
“沙兄家住何处?”
“距此不远,在黄山脚下,与淮南府相邻。”
怀礼沉吟了片刻,侧首望向小宝:“你怎么说?”
面对哥哥噬人的凶光,小宝委屈地撅嘴表态:“我听如公子的。”
沙蛮微微一笑,神色柔和了许多。
“如公子莫担忧,我绝无恶意,小宝在外游荡了不少时日,也该回家了。”
怀礼心澄如镜,看来,这兄弟俩是要引自己入瓮。
他艺高胆大性高洁,视世间艰险为平常,当即应承道:“既然沙兄盛情邀约,我就到贵府叨唠几日。”
沙蛮建议大家共乘马车,少些颠簸。
释空将两匹马交给沙府仆从,跟随怀礼登车,正想坐下,忽然眼前白影一晃,小宝已经抢先占了怀礼身边的座位,仅剩下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还义气地说:“请坐,大哥哥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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